“可醒了,還以為你死了。”葉二見蘇掩伶醒了,轉身就跟常生拿了個水壺過來。
蘇掩伶嚐試著動一下身子,卻發現一動扯全身,她疼得咬著牙齒。
這感覺,和當年魂魄碎裂的疼不相上下了。
回想起剛剛陰陽井裏的醜東西,她胃裏一陣翻湧,幹嘔了兩下。
這兩下動作,讓她又疼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蘇掩伶抬眼看了一下周圍,黃沙肆掠。
葉二和常生居然還沒有走。
她應該還在冥界,隻是離人間比較近。
“你遇到什麼了,你的那些夥伴呢?”葉二嚐試給蘇掩伶喂水,順便打聽一下消息。
蘇掩伶沉默著,沒有去喝葉二遞過來的水,默默用萬物生為自己療傷。
“不用了,多謝。”她啞著聲音開口道。
葉二也不自討沒趣,見蘇掩伶不回他,他就坐到了一邊。
“我怎麼會在這兒?你們在哪撿到我的?”蘇掩伶開口問。
“這就要問你了從哪裏撿了條命出來,要不是絆了常生一腳,我都不一定能發現你把你從沙裏刨出來。”葉二喝了一口水冷哼道。
蘇掩伶滿臉疑惑,她應該還在陰陽井裏來著。
她昏迷前好像聽到了,聽到了。
杜菀兒。
她震驚之餘想起身,這一動,差點又給她疼暈過去。
蘇掩伶隻好先靜下來,緩了一會後,看向葉二問:“你們拿到生死䈬了?”
葉二用樹枝挑了挑腳邊的沙說:“哪有那麼容易拿到。”
“那你們經過忘川河畔時,可曾看到我的道侶?”
“不曾。”
短暫的對話後,蘇掩伶冷靜了下來。
柳絮起的魂魄消散,施清清跟著跳下了忘川河。
薑敘又生死不明。
師佚名和慕容稷在“江城”後,肯定會被送出冥界。
她現在屬實是有些孤立無援了。
“我們現在離忘川有多遠?”蘇掩伶扭頭問。
“很遠,我們已經快靠近陰陽線了。”葉二看著蘇掩伶回。
蘇掩伶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抬起手在頭上摸索了一陣。
“簪子呢?”她疑惑自問。
她又在懷裏摸索了一陣,突然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她拿了出來。
發現是蓬萊仙人走時留給她的玉佩。
她盯著手裏的玉佩看了看,又放回了懷中。
“看你身上的傷,你遇到陰魂了?陰陽井現在在何處?”葉二瞧著蘇掩伶身上留下的長印問,若是陰陽井在附近,那他們就出不去了。
“陰陽井不在此處,你們走吧。”蘇掩伶說完就要往回走。
葉二看她的架勢,知道她要回去。
“多謝你們把我刨出來,但是莫要在回這裏了,陰陽井那群醜東西可沒人管得住。”蘇掩伶突然回頭說了一句。
她說完這句話也不管他們答不答應,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子迎風而去。
身上的傷太多了,萬物生的成效變得緩慢無比。
風吹在臉上,就像撕開她的傷口往裏灌。
“薑敘,等我,等我。”她喃喃自語。
薑敘說,她一點都沒有顧及他的感受。
可她隻是不想讓自己拖後腿。
七年前若不是自己太看得起自己,又怎麼會魂魄碎裂。
薑敘將這件事歸咎在自己身上,用心頭血為她施安魂術,又不遠萬裏帶她遠赴不周山求安魄花,違背師門規定多次幫他。
這些她都看在眼裏。
可他還是在怨,怨自己無用。
可若不是她自私,利用他的善良一直瘋狂索取,昆侖山小師弟又怎會多次違背師門規矩。
不知走了多久,蘇掩伶都覺得有些麻木了。
風沙迷了她的眼睛,她隻看到眼前有一片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