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回判謀陷寡婦(1 / 2)

揚州府義真縣民婦邵氏,嫁與丘元吉為妻。家頗雍食,夫婦六載,未生有子。一日,元吉因病身故,邵氏甘心守製,不事他人,孀居苦守,閨門整肅,庭無閑雜,惟有一侍婢秀姑,一仆得貴。得貴乃一小廝,輒用之,以給薪水買辦,冠者不用。人皆博其清潔,治家有法。

其後過有數年,得貴精壯,略知風情,忽一光棍支助唆之曰:“你主母孀居已久,想必風情亦動,倘有漢子藏入陪他睡,他真個是喜也。從來寡婦都愛我男子無極,隻是無路得入,你試引我去,何如?若得成事,我垂謝你。”得貴曰:“你說什麼話?虧你敢說出!我主母極是正大,治家嚴束,夜則同婢持燈照顧四邊,各門鎖訖,然後去睡,縱有人出來戲他,亦有侍婢在傍,人怎奈他爾?勿說此話。”支助曰:“既如此,你房門亦來照否?”得貴曰:“都要照過。”支助曰:“你既不肯引我去,我教你自戲他,何如?若得過手,切莫忘我也。”得貴曰:“有何法可戲?”支助曰:“你睡之時,房門勿關,自遣興動情,裸裎假睡。他若來照門,必然看見。見你裸裎赤身,其情定是引動,他自送來與你。”得貴依言而行。

夜間,邵氏同婢來照門,見其裸裎而睡,罵曰:“這狗奴才,門亦不掩上,如此赤身去睡。”命婢與之扯上房門。次夜,得貴又如此模樣而睡,邵氏照見,命婢去代他將被蓋之,勿如此驚人。“這狗奴才,一發不成人了。”口便如此罵,心情卻有些引動,奈婢在旁。第三夜,得貴亦不改,依原假睡而待。邵氏有意,遂不同婢來,自到床前,照見得貴赤身,形骸盡口,那物興硬,春心引動,欲火難製,乃自解衣,從上壓下,得貴便抱住,播身與之雲雨。從此,每夜必私出,與得貴奸而後入,又恐婢知,乃教得貴亦去奸秀姑。秀姑青春,其實喜悅。主婢兩下都以行奸,彼此有情,不指瞞諱,同引得貴,共房而臥行奸。以及三五個月,邵氏與得貴如夫婦無異,更相愛敬,遂懷有孕,邵氏恐有人知覺不便,乃將銀命得貴去討藥來,打下私胎,以免日後之醜。得貴乃是篤實之人,自得支助指教之後,得以成就,以之為恩人,每事直與言之。主母將銀命他討打胎藥,亦去與之商談。支助乃是喇棍之徒,見得貴與邵氏通奸,身懷有孕,心下不勝歡喜:吾今可就耳。遂起奸心。哄得貴曰:“我有一知己者,討此藥極驗,我去代你討。”得貴乃囑之曰:“吾以汝為恩人,故來商議,切莫與他人知道。”支助曰:“我自曉矣。”乃往鋪中,合下固胎散二、三貼,與得貴帶回。邵氏即將此藥一時煎服訖,未見動靜,乃複命得貴來問。得貴複來,曰:“服此藥時,全然不動,再令別人討之。”

支助曰:“打胎,隻是一次打得下,便下來,再後,則不能矣。況此藥惟有斯人最高,然不下者,必是胎受得堅固矣。若再用虎狼藥去打,則恐反傷母命,今後打不得矣。”得貴歸言,邵氏信以為然。後來,十月已滿,將期分娩,支助自思曰:“吾知邵氏,今將應月,可就計之。不然,錯過矣。”至街上,卻見得貴在買辦,支助曰:“我今作補損藥,要一血孩子用,你主母今當應月,生下孩子,必是不養起,或男或女,可將送我,何如?你得我指教,方有此享福,將此謝我,亦不妨也。”得貴許之,過數日。果生一子,邵氏命他密地埋了,得貴曰:“曉得。”不將去埋,乃背地悄悄送來與支助。支助遂將得貴扯住,反言曰:“你主母是丘元吉之妻,今你主人已死多年矣,富家寡婦,這孩子從何得來?幹出此事,我必須要去出首。”得貴曰:“我以你為恩人,每事與伊商議,今何故出此言也?”支助曰:“好奴!你奸主母,罪該問死,怎將恩人稱呼得?罷,你既若掩飾,可對主母說,要討一百兩銀與我便罷,不然,我決不肯也。”得貴無奈,隻得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