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陰沉著臉將王小北帶入後院。
錢靜見狀沒有說什麼，隻以為是老掌櫃的碰到這樣潑皮無賴有些不高興。
她也沒有繼續打攪的意思，便帶著後趕到的錢家人走了。
來到後院。
“真是氣煞老夫！”杜先生在院內訓斥著王小北。
“早知你殺性如此之大，我當初就不該留你！”杜先生說話極重。
王小北知道，自己做的手腳全被杜先生看見了。
此時也不推脫，不反駁，就這麼定定地看著杜先生。
“你竟是不知悔改？”杜先生喘著大氣。
王小北這時開口道:“我何錯之有？”
“就這等潑皮無賴，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也配叫人珍惜他的生命？”
“人的生命無價！當然值得珍惜！”杜先生氣憤地反駁道。
“可他自己都未必珍惜自己的性命！”王小北不服道:“他若是珍惜自己的生命，早就發奮圖強，博得一個前程，怎會幹這潑皮無賴的勾當？”
“先生既然知道我做的手腳，想必也知道事情的全程！”
“那人用刀挾持錢小姐，我製止也是理所應當！”王小北嘴若連珠。
杜先生反駁道:“那錢家女才是真正的魔頭，死了也是死不足惜！那無賴，卻罪不至死！”
“錢小姐有錯，卻沒招惹我！她殺再多的人與我何幹？”
“那無賴就惹到你的頭上了？”杜先生又是反駁道。
“他打了猴子的臉，我便要殺他！”王小北強壓怒火。
“真的至於如此嗎？”杜先生有些有氣無力。
“這個世界本就弱肉強食，我殺他怎麼了？適者生存，挺不住的死不足惜！”
“人都是有罪的，隻是程度不同罷了，我殺他便是替天行道！”
“你口中的善惡，隻是弱者為了掩蓋自己無能而想出來的逃避之詞！”王小北大吼道。
見慣了世間陰暗的王小北全都宣泄了出來。
杜先生太善良了，善良有時候並不是好事。
杜先生一時間啞口無言。
隨後有些無力地擺了擺手道:“混賬，真是混賬啊，孺子不可教也！”
隨後有些落寞地走出了回春堂。
……
酒肆內，除了店家外，空無一人。
杜先生一人獨自飲酒。
他已好久沒有如此痛飲過。
迷迷糊糊間，回想起王小北說的話。
【你口中的善惡，隻是弱者為了掩蓋自己無能而想出來的逃避之詞！】
“我逃避了！”杜先生有些迷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當年就是因為我，放走本該被斬首的人，那人懷恨在心，竟引敵來犯，導致全派被滅！”杜先生痛苦地揪著白發，又是一杯下肚。
“若不是我看他可憐，我怎會放他離開？”
“他明明答應過我的，會永生永世不再回來，他怎敢如此！”
“我一向都是這樣的，看到別人死，便會難過，有人求我，便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