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素城,湖心亭。
淩若言腳踏小荷,十幾步便繞著湖心亭走了一圈。直到再次回到岸上,她甚至連靴子側邊都沒有粘上一絲水跡。
“我現在最多隻能走十幾步而已,如你一般閑庭漫步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完成了。”若言懊惱的坐在了一旁,一邊說著一邊還惡狠狠的跺了幾腳地麵。
蕭堯刊行去絲毫沒有勸慰對方的意思,但在抿了一口香茶後還是說道:“我早已和你說過,我能這樣不過是功法特殊,不然想憑借著劍師的實力漫步水上,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你不要敷衍我,長這麼大我都沒看見哪家的劍侍能如你這般清閑。反正我不管,你再去走給我看,我就不信看不出什麼端倪。”若言一邊說著,一邊將蕭堯的杯子推到一邊。
無奈的看了看淩若言,但對方卻絲毫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無奈之下蕭堯隻得歎了口氣,出了小亭。
說起事情的起因,還要從蕭堯第一次來這裏說起。那日蕭堯答應了若言的要求,成為了她的劍侍,之後竟然真的沒有再受到她的刁難。而在那之後,蕭堯也發現其實她並沒有自己印象中一般那樣的刁蠻,雖然有時任性,但卻也在情理之中。也正因如此,蕭堯對她的態度也漸漸好了起來,對於她在其劍術上的特點,給出了自己獨到的見解。那淩若言也非等閑之輩,畢竟她父親雖然是劍皇,但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將淩若言調教成一個三星劍師,也可以算是托她天資聰穎。但蕭堯更加是天賦異稟,尤其是在博覽群書之後,對於一些偏門技巧更是有著無人能及的獨到看法。而對於劍術一事,淩若言卻從來沒有無理取鬧,總是在蕭堯說完之後一一提出自己的疑問。在解答之餘,蕭堯也不禁感慨其認真刻苦的性子。
基於對於蕭堯的器重,淩若言在一個月之後破天荒的帶蕭堯進入了她的禁地——湖心亭。之所以被稱作禁地,便是因為此地自建成以來,隻有她一人進入過其中,據說就算是城主都沒有進來過。因此這裏也成了她的禁臠,是別人決不可踏足之地。這湖心亭離岸邊很遠,而且四周又設有能夠產生水霧的陣法,據淩若言自己說,她長長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在這裏修習,對於精心凝神的功效倒是頗為不錯。
那次與蕭堯提及此地,蕭堯自然表現出了對此地的濃厚興趣,因為他很想看看那個劍師究竟在什麼地方跪了三天。而聽蕭堯如此說的若言則是說道:“他那是自作聰明,非要一個人去那地方跪著。以為這樣既不會太丟人,又能讓我覺得他有誠意。但是結果卻恰恰相反,那地方豈是他能進去的!我知道以後根本就沒理他,應是讓他在那跪了三天才趕他走。而三天之後,他卻是餓的連踏波而行的力氣都沒有,自己泅水才離開了那地方,反而顏麵盡失。你若是也想如此,不妨試試!”
但蕭堯又豈是尋常之人?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可不是那樣的老人家,十天八天不是飯也是沒問題的,這點你不是知道麼?”聽到這話的若言則是反而個白眼。她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讓他真的在那裏跪三天,於是便開口道:“別說本小姐不給你機會,若是你能二十步走到亭子,我便免了你跪三天的責罰。”
蕭堯隻是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關鍵。要知道踏波而行最注重內息的調節,將內息控製得越沉穩,便能在水上走更多步。但是以劍師的極限來說,這踏波最多也不過十幾步,二十步對於自己來說在拚盡全力的情況下也應該可以完成,淩若言不過是想給自己個難堪罷了。
相同其中關鍵,蕭堯興致更甚,直接便來到湖邊走向那湖心亭。而這一走不要緊,直接將前一刻還信心滿滿的若言看得啞口無言。蕭堯就如閑庭漫步一般在水麵上走著,根本不用疾奔,完完全全是走在水麵上。而這一走便是百步,這卻已經完全超出了若言的想像。
此刻,之前的情景再次重演,蕭堯就那樣平穩的踏在水波之上,完全沒有壓力的在上麵走著。一旁的若言則全神貫注的觀察著蕭堯的每一個動作,但是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其中端倪。這一點,也早在蕭堯的預料之中。自己此刻之所以能停留在水麵上,並非如其他人一樣完全憑借著前衝的力道一氣嗬成,而是從腳底不斷噴湧出的劍氣抵消了自身的重力。若言雖然聰穎,但沒接觸過藏鋒訣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