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目光幽深,薄唇輕抿,揣不透此刻心裏想的是什麼。
薇兒柔聲問:“阿律在想什麼?還不舒服嗎?”
長臂一伸,他將她整個攬進懷裏,隔著薄薄的被子,她依然感受到他沉沉的心跳。
“我沒事了,進來睡吧。”剛發過燒的嗓音帶著微微的暗啞。
薇兒點頭,脫了外衣,習慣性地乖乖窩到他的懷裏。
他將她牢牢圈緊,緊得似要揉進自己的身體,化為一體。
這是第一次,生病的時候身旁有人悉心照顧,她的無微不至,她的心疼焦急,他都感受得到。
此刻,隻想與她緊緊相擁,如果這一輩子隻能留下一瞬,那就讓此刻成永久吧。
薇兒在他懷裏抬頭,看著他深蹙的眉頭,不禁爬上來一點,羽毛般輕柔的吻輕輕吻上他的眉心,一點一點化解掉他難以言明的憂傷,輕輕的,她的唇又拂過他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他菲薄的雙唇上。
左律及時以一手隔在兩人唇之間,低語:“寶,我不想看你感冒!”
薇兒用兩隻手,挪開他的大手,笑得羞澀:“如果……我說……我不在乎呢……”
晶亮的眸子,粉嫩嫩的紅唇,就在左律深邃的目光前一毫之處,他再禁不住,低歎一聲:“寶,你真是個折磨人的小妖精!”
緊接著,熱唇緊緊吻上了她甜蜜的紅唇。
一室旖旎無盡……
“聽說你回來了,到我家來一趟!”
打完電話,尹和書將整個身子摔進柔軟的皮沙發裏,一雙精銳的眼睛閃過微微的黯然。
開年以來,照說左律不可能有時間去旅行才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出去了大半個月音訊全無?連溶月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甚至,打他的私人手機,屢屢都是關機。
他發現,最近越來越摸不透這個年輕人的性子,以及他處事的方式,本來以為帝皇這件事上,他是拿著刀柄,而左律是踩在刀尖上。
隻要完全服命於他,方保他無恙,稍有不慎,他都會讓他左律遍體鱗傷。
可最近,才發現,左律竟然秘密收購帝皇股份已久,這麼大的手腳,居然就在他和左龍騰的兩雙眼皮子底下做到了。
他估計,時到今日,左龍騰都還不確定真正在整帝皇的人,竟然是左律!
畢竟依他左律的大商集團,還不足以吞下這麼龐大的一個帝皇集團。
他究竟是怎麼拿到那些股份的?尹和書百思不得其解,該用的方法都用了,還是沒能查出他的手段。
就連尹和書去年對左律所提出的對帝皇重大打擊的一事――帝皇聯合首相大人屯地拉高地皮的事件,尹和書才剛剛對左律提了一點點苗頭,左律馬上就知道了,並且就在去年年底已經開始就這件事情對帝皇進行摸底。
左龍騰一向明麵上隻對國都居民的能源、衣食行感興趣,帝皇最大的股份也隻集中在能源一塊大蛋糕上,左律他是怎麼知道左龍騰早有參與地皮抬價的事情的?
越想心越沉,尹和書點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霧色的煙圈,似一聲歎息。
所幸,要想吞下帝皇,即使他是左龍騰的親生兒子,對左龍騰的行事手段天賦就懂,他還不是那麼容易辦到。
帝皇最大的龍頭還是左龍騰以及他那個光明正大的兒子――左璃,這兩人手上的股份想他左律還是難以取到手的。
即使有地皮事件又如何,沒有他尹和書暗下出麵,他左律要想將帝皇輕鬆吞下,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想到這裏,尹和書的心又緩解了一些,站起身,在煙灰缸裏按熄了煙頭,走出書房。
尹溶月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窩著看電視,看到他出來,馬上興奮地跳了起來:“聯係到律大哥了嗎?他在哪?到底到哪裏出差去了?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消息?連我都沒有。”
尹和書笑:“傻丫頭,對男人可不能緊纏不放,適當的時候得鬆鬆手,男人就像天空的風箏,你隻要把握好手裏的線,還怕風箏跑遠了不成?”
“我不要律大哥當風箏,爸爸,你讓他當我手裏的線好不好?這樣他就不會總是這樣毫無音訊地到處飛了。”
尹和書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頭:“等他正式成為我的女婿,還怕他當不了你的線不成?好了,我約了他來家裏吃晚飯,去跟你媽媽說一聲,今晚加菜。”
尹溶月頓時驚喜得雀躍起來:“真的?爸爸,我愛死你了!好了,不跟你聊了,我去換衣服!”
晚餐時,尹和書看左律吃得心不在蔫,而心愛的女兒一直像在唱獨角戲,餐後,他隨意提出讓左律陪溶月到院子裏坐一會。
許久不見,尹和書知道女兒已是想他想得心疼。
院子裏的迎春花開得旺盛,一叢叢一朵朵姹紫嫣紅,惹人喜愛。
左律隨意撿一處竹椅坐下,濃眉一直淺淺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