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幕(1 / 2)

弗雷斯特走出了迷霧森林。共耗時二十四天。在以往,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作為獵人工會大長老的繼承人。他本身便是融合了在盧圖大陸上有數等級的大魔物源獸的血肉而擁有了自由駕馭自己甚至是敵人魔力的詭異異能。而迷霧森林又正好是他兒時鍛煉魔力狩獵魔物的主要區域。對這個地方可謂是熟悉的就像自己家的後門。

穿越這片森林,他在以往用時最多的一次是兩天半。可是這一次,他足足消耗了二十餘天。而且幾乎是全身帶傷。

一道又一道幾乎可以看見骨頭的傷口在他的軀體上縱橫交錯,在帝都凱爾斯塔訂製的特殊戰鬥服隻有零零點點的碎片還粘在軀體上。

走出了森林後,弗雷斯特淡淡的歎了一口氣。好像對自己身上的足以令普通人死去上萬次的傷口毫不在意。當然,他的歎氣也並不是對自己依舊還活著發表感慨或喜悅。而是為了另一個人,在他身後幾步遠,一個隻剩下上半身的全身血紅的年輕人。

一切都結束了。斯雷德。你可以感到榮耀。你不但將我傷成了這樣,還取走了我的一隻眼。弗雷斯特回頭看著年輕人。但隻有一隻眼睛發出了攝人的目光,而另一隻,隻是一個洞。一個空洞。不過一切都結束了。

隻剩下一半身體的年輕人用一聲低吼回應了弗雷斯特。他的眼神發出能讓任何生物畏懼的凶光。那聲低吼充斥著憤慨,不甘以及野獸的本能。隨著那一聲低吼,整個迷霧森林都在搖晃。那聲低吼裏恐怖的魔力幾乎要動搖大地的根基

沒有用的,強行進入半魔人形態雖然可以將魔力無論是質還是量都提到恐怖的地步。甚至擁有遠超一般獵人數百倍的再生能力。但你並不是魔人。擁有者魔人的強大力量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肉身。你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況且即使你是真的魔人受到這種程度的傷也無力再戰。弗雷斯特看著掙紮著低吼著的斯雷德略帶一些憐憫說道。

仿佛是明白了繼續維持這種狀態正如弗雷斯特所說毫無意義。斯雷德安靜了下來。眼裏血紅的凶光消退回複清明。身上的血紅色也褪去,露出了鮮血與藍色符文交織的軀體。他努力想要挪動一下軀體,但才剛剛抬一下頭,鮮血就從他的口中流出。

看到了這一幕,弗雷斯特似乎也有些於心不忍。但更多的卻還是平淡。作為一個獵人,我很欣賞你的實力。現在已經少有人可以將我傷成這樣。你用事實證明了你是一個勇敢的強者。不但有對敵的勇氣,還有麵對現實的勇氣。你是真正的勇敢。因為多數人的勇敢都隻是無知而已。

說著弗雷斯特就這樣隨意蹲在了斯雷德的旁邊,仿佛那些傷口對他沒有任何影響。我一直想要弄明白。我的確殺了你的母親,但你也清楚,是她背叛了我的愛,背叛了工會,轉身投入了魔人的懷抱。我殺死她也是不得已。況且我還饒了你們兄弟一次,並對你們做出提議,雙方兩清。我不會講仇恨發泄在你們身上,你們也別來找我尋仇。我想明白你為什麼不能夠幹脆忘掉那段仇恨。

做兒子的,斯雷德仿佛用盡了力氣,吐出一口血液。不能忘記。

是嗎。弗雷斯特似乎不能理解斯雷德的話的含義。隻是點了點頭。還有什麼遺言麼?剩下的時間對你來說已經不多了哦。

時間的確不多了。斯雷德清楚,他無時無刻不感到身體機能的消失。在他解除變身時,無論是視覺還是聽覺甚至是血液循環速度都已經開始向正常的人類看齊。他很清楚,對獵人來說,這種情況意味著超越凡人的力量與再生能力在離他遠去。當他與一個普通人無二時,那樣重的傷毫無疑問可以在一瞬間要了他的命。

正如弗雷斯特所說的,恐怕是像那些千年不死的魔人那種怪物承受了那樣的上也無力再戰鬥了。尤其弗雷斯特對自己的最後一擊。巨大的漩渦狀魔力摧毀了經過的一切事物後正麵打中了自己的下部分軀體。將自己一半以上的身體直接化為了虛無。即使是上半身也受到重創,五髒六腑在恐怖的漩渦下完全挪了位置。隻要一動彈便會咳出鮮血。就連呼吸是都感覺有人用巨力捶打自己的肺部。而腸子,恐怕早已不存在了,就算還有。也隻有一小截還留在體內。

自己的確輸得很徹底。原本以為依靠大魔物漆黑爪牙的力量再加上強行啟動的來自父親的魔人血脈,與適合自己作戰的環境迷霧森林。自己最少有七成的把握搏殺自己的仇敵,這位獵人工會的未來大長老。但在看到那幾乎可以摧毀一切的漩渦後才明白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即使是拿下他的一隻眼睛以及在他身上留下數不勝數的傷痕恐怕也是對方故意放的水。弗雷斯特依然沉浸在母親的斯的傷痛中。所以對自己一直在留手。如果在開始時便盡了全力自己恐怕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會被瞬間擊殺。想到了這。斯雷德的不甘,憤慨仿佛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