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漠離，莫離
然而卻並沒有聽到刀子落地的聲音……
四周安靜得讓人窒息……
我緩緩地睜開雙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抓著齊明就要落下的手臂。我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聲音開始顫抖：“子……子諾……”
齊明像是被這突如其來蹦出來的一個人嚇到了，抓刀的手慢慢地放了下去。子諾轉過身來，露出一個迷人的笑臉，讓我的心髒瞬間停止了跳動。然後他又對齊明說：“人是我撞的。”
哥在一旁呆呆地看著這一切道：“子諾，你並沒有告訴我你有一個孿生兄弟。”
兩個人都沒有回答他。子諾撿起地上的刀遞給齊明：“人是我撞的。”子諾……
齊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漠，憤怒地罵道：“你******在耍我嗎？”
子諾繼續笑道：“人真的是我撞的。原本我就隻是來中國玩一下的，但因為那件事，我害怕，所以逃回了日本……”
我不敢置信地聽著他的每一句話，怔怔地看著他，希望他給我一個解釋，他逃回日本？什麼意思？難道他是……
“丁叮，我是漠。”
“丁叮，我是漠。”
這個聲音像夢魘般纏在我的心上，讓我一時忘記了呼吸。我又看了看懷裏的人，突然想到他居然不是漠，嗖地鬆開了手。
他沒有理會我的驚慌，站起來走到漠的麵前：“為什麼？”
“子諾，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漠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憂傷，“你明知道自己沒撞人，為什麼還要承認？你明知道人是我撞的，為什麼還不告訴他們真相？”
“我……”子諾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人，腦子一片混亂，我完全被他們搞亂了。
“子諾，你沒必要為我做那麼多的，雖然我們有著相同的臉，有著一模一樣的身軀，可是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不是嗎？我們甚至，連見麵都見得少，甚至，連好朋友都算不上，你為什麼還要那樣做？”
是啊，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之前要突然消失，為什麼又要扮成漠出現在我身邊，為什麼還要把撞人的罪過全攬在自己身上？
“因為……”他動了動嘴唇，“這樣的話……受傷的人就會少很多了……你……丁叮……還有……阿逸……就都不會受傷了……這是最好的結局……”
他話音還沒落下，一個拳頭就打斷了他的話，漠憤怒地看著他：“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們就會感謝你嗎？你、把我關起來，就是為了這個可笑的理由嗎？那之前為什麼要躲起來？為什麼連那麼重要的考試都不參加而去躲起來？犧牲你的一生，現在又怎麼？犧牲一條手臂？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嗎？”
“我沒想過要你的感激。我躲起來……是因為……不想讓人同時看到我們兩……而且……”說著他看了看我，“那樣的話，我消失的話……溫柔的你就可以代替我保護……丁叮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整個臉頰都是濕濕的。我說不出一句話來……所有的誤會，所有的感情，在此刻都化成了苦澀的淚水，洗淨那段痛苦的鉛華……
漠搖搖頭痛苦地笑了起來，再也不說什麼，像之前的子諾一樣，伸出手放到齊明的刀下：“你可以動手了。”
“不！不要！”我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大叫著，“不要，漠！不要……如果……如果你的手沒了，你該怎麼畫畫？難道你要放棄你的夢想嗎？”
漠笑著對我道：“傻瓜丁叮，畫畫是用右手的……”
“可是……”後麵的話被接下來的事情打斷。
子諾從齊明手裏拿過刀，淡淡地問道：“是不是，隻要一隻手就可以彌補罪過了？”
齊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像是在分辨他到底是哪一個人，然後他吐出了兩個字：“當然。”
接著，完全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出現了……
子諾轉過頭衝我嫣然一笑，然後馬上恢複冷漠的表情，“唰！”地一下，血光飛濺，一隻手在血雨中飛向天空，然後“啪！”地掉在地上……
地球在那一刻停止了運轉……
世界一片寂靜……
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像是中了梅杜莎的石化術一樣，站成了一尊尊雕像……
直到子諾因疼痛倒在地上，世界才又重新開始活動起來……
“子諾！”這是來自三個人的聲音——我、漠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