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身上沒有帶任何可以吃的東西,尤其是水,還沒走幾步我就熱得不行了,這裏麵好像不止全是沙地,貌似還開了暖氣呢!你想想,中國南方的夏天,本來就是熱得要命,現在居然還來個沙漠大體驗,我的汗水都興奮得跳起舞來了。
說真的,我隻顧著擦汗去了,沒時間也沒興趣去參觀周圍的景色——除了人就是沙,也沒什麼好看的。
但哥卻像是在欣賞世界上最美的風景一樣,滿臉開心的笑意。
“人在沙漠裏,沒有水的話,就像一條上了岸的魚,要想活下去,他隻有拚命分泌唾液來暫時保護自己的生命,而最終,他還是得回到海裏才能生活……”突然,他像是自言自語道。
我靜靜地聽著他的話,沒有發表任何見解。
他接著說:“為什麼魚會突然跑到岸上來呢?像人魚公主一樣為了自己的愛人嗎?為什麼魚又要愛上人呢?”他看著遠方,眼睛沒有焦距,聲音越來越飄渺,像在述說一個淒美的童話。
“如果愛可以控製的話,那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了。”我脫口而出。
哥轉過頭來看著我笑了笑:“你是其中一個嗎?”
我一下子沉默了,但心裏又有另一個聲音叫我不要老是這樣消沉下去,於是我很輕鬆地笑道:“如果你是,我就是。”
“你覺得我很癡嗎?”
“也許,但癡男比花男好多了。”
他又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你是不是碰上花男了?”
他玩笑似的話一出來我的淚就流了出來,那奔流而出的速度連我自己都被嚇著了。也許是我真的太渴了,連淚水都不忍心了吧,然而它流到嘴裏卻是鹹鹹的味道,不但沒給我解渴,反而增添了我想喝水的欲望。我的肩膀開始抖動,哭得異常傷心。沙地裏的人都看向我這邊,尤其是看到哥竟然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舉動時便又開始議論紛紛了。
等我終於把臉哭花了,抬起頭時,卻見哥正滿臉幸福地看著我笑。我慌忙抹了抹眼淚,委屈地撅起嘴道:“你哭的樣子很好看嗎?”
“對。”一聲幹脆的回答讓我異常無語。我哭的時候連自己都不敢照鏡子,他居然說好看,真是邪門了。我不甘心地再問道:“為什麼不安慰我一下?”
“你現在不是很好了嗎?我敢保證如果安慰你的話你現在正抱著我痛哭流涕了。”
被說中心事的我隻能傻傻地瞪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好啦好啦,你自己不也說愛是不能被控製的嗎?那麼哭幾下很正常啦。”
“我的頭發亂了……”我仍是鼓著腮幫子道,但心裏的確有了明顯的陽光。
“要不要更亂一點?”話音一落他便大笑著抓著我的頭發亂揉起來,我也踮起腳去抓他的頭發。可惜他太高了,我幾乎是吊在他身上才可以成功地摸到他的頭發。
最後,沙地上多了兩個瘋子了。
躺在沙地上,看著藍藍的天花板,手被哥的手包在掌中,汗水悄悄地浸滿了手掌心。
“如果今天早一年來到就好了……”哥突然發表感慨。
我剛準備問他為什麼,卻被他接下來的話封住了嘴:“你是那樣渴望來這裏看的……”他的聲音有點哽咽。
很明顯,這句話不是對我說的。我用手撐起半邊身子,探過頭去看他的臉,正好看到一滴晶瑩的淚珠從他眼角滑下來。我情不自禁地伸過手去幫他擦了擦:“愛是沒人能控製的,哭一哭就沒事了……”
原本我隻是想稍微安慰他一下的,但沒想到他的淚卻流得更多了:“為什麼偏偏是他們,為什麼偏偏都是我最愛的人……”現在的他脆弱得像個走丟了的孩子,我隻能緊緊地抱住他的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像他說的,安慰隻會讓淚水更加放肆而已,還不如就這樣靜靜地,等他累了,心情自然會好起來。
隻是我竟沒想到,他會突然坐起來,並且吻住了我的嘴。我嚇得腦袋一片空白,完完全全地懵了……
我像木頭一樣地坐在那裏,嘴巴上麵還殘留著哥的氣味,他眼睛朦朧地看著我,睫毛上還沾著幾點淚花,慢慢地眨了幾下眼,好像還沒意識到他剛剛做了什麼,臉紅得有點怪異,接著,他好像很滿足地咧開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