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2)

“這世上很多事兒,都是說不清的。你親眼看見的不一定是真實的,比如3D立體畫。人的各種神經器官經常會在某些情況先出現錯覺,聽覺也是如此。所以醫學上很多幻視幻聽的案例,總稱為幻覺。

人一旦發生幻覺就會看到一些不應該看到或者說不可能看到的東西。這種所謂看到,不僅僅是指眼睛的視覺反應,甚至包含了聽到,觸摸到,並且身體會給予下意識的反應。比如有幫老外科學家把一人兒催眠後,告訴他說正在用火燒烤他的哪個部位,然後他身體那個部位的皮膚居然真的神奇的發生了灼傷,據說這是在強烈的心理暗示下意念實體化的一種表現……當然,我更認為你是在夢遊的時候自己搞了自己也說不定……”

我揉揉臉上僵硬的肌肉,有些無力的看著張揚兩瓣嘴唇上下翻飛口沫四濺,毫不客氣的舉起左腕冷冷的說:“那麼,你的意思是我夢遊的時候自己把自己的大動脈割了放血玩?”

左手上,痕跡分明的疤痕像是一張猙獰的臉陰鬱的看著張揚。張揚呆了一呆,臉色似乎有些難看,他僵硬的笑了笑說:“哥們兒,放鬆點,隻不過是個噩夢而已,已經過去了……”

隻是個噩夢嗎?我不再理他,轉臉看向落地窗的外麵。這是這個茶館裏最不好的位置,起碼在這個時間,是最不好的位置。太靠近窗子,會被刺目的陽光整個照射到。而即便這樣,我也控製不住的縮著身子,瑟瑟發抖,並且總有想回頭去看又不敢看的感覺,因為背後脊梁上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寒意。之前張揚開玩笑說:“我帶相機了,給你照張像吧,據說有些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是會被鏡頭拍進去的。如果你的肩膀上正趴著一隻女鬼,咱們就想辦法讓她現出原形,然後就地把她辦了,必要時我可以幫你按住她的雙手。”

我有些討厭他的故作輕鬆,我感覺他並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作為打小一起光屁股玩大的至交好友,鐵哥們,我下意識的疑心他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甚至有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打他幾個耳光的衝動。然而我沒有,隻是苦笑,或許是我的神經太過緊張,隻是個夢而已,盡管……

“籃子,你出錢,咱去旅個遊吧。”張揚見茶都涼了不知多久,茶館夥計的白眼翻了不知幾次,招呼夥計過來,看著我結了茶資,淡淡的說:“找個風景優美的地方散散心,不跟團,就做個驢友,然後看哪個妹子支了帳篷,就去混帳一把。”

我笑了笑,瞥了他的褲襠一眼。雖然有些勉強,還是說了句幾天來唯一的玩笑話:“我看你丫帳篷已經支起來了。”

走出茶館的時候,我低低的問了句:“去遠足的話,你會陪我嗎?”

“什麼?”

“……沒什麼……”

這天晚上,我又做夢了,夢到那個女人,拿了一把刀,在割我的手腕。

CRKT。如死神般冷酷的黑色刀身上有這樣幾個字母,極其清晰,我甚至能感覺到那黑夜刺殺者薄如蟬翼的刀刃和尖銳的鋸齒劃破我的皮膚時冰冷突然被一團滾燙包裹,然後有東西從我的身體被抽出的感覺。我的印象裏,自己從未見過這樣一把刀,那幾個字母也很陌生。然而那東西就是那樣清晰深刻的印在我的腦子裏,以至於我可以在醒後用顫抖的手完美的臨摹出那把刀的樣子。

還有一件事,對張揚我有所隱瞞。我對他說我夢見的那個女人,麵目模糊,看不清楚樣子。其實不是。那個女人,是我的初戀——淩嘉妮。大概十年前,她突然舉家搬遷,不知所蹤,之後我問過很多人,那個曾經讓我刻骨銘心的女孩就像從來都沒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樣,似乎一夜間從所有人的記憶力消失了。我當時像極了隻瘋狗,四處尋找,不停的問所有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然後開始像醉漢一樣打人,被打,最後大病一場。病愈之後,我也淡忘了她的存在,忘了她曾經在我生命裏停留時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個眼神。就在半月之前的一個似真還幻的夢裏,我又見到了她,突然間就找回了對她的所有記憶。隻是在夢裏,她是拿著一把冰冷的刀子,麵無表情,一刀一刀割向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