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柳棉與綠燕都留下一個人照顧夫人,並經營店鋪的生意,而另一個人則隨同冷清塵一塊上山采草藥。
這一日,輪到柳棉隨同冷清塵上山采藥。兩個人一麵追逐打鬧,一麵往山腰上跑。山路蜿蜒曲折,路旁樹木叢生,落在眼裏的是密密麻麻的翠色,偶爾有零星的野花點綴,並望不見前路,更看不穿樹叢後麵藏匿的秘密。
“柳棉,你快過來看這隻蟲子!”冷清塵指著樹幹上趴伏的一隻飛蟲驚呼道。
柳棉嘟著小嘴,滿臉的不情願,“小姐,蟲子有什麼好看的?有的長得還那麼惡心!”
“這隻不惡心,你快看多像你呀!那眼睛,那鼻子……”說完,吐了吐舌頭撒腿就跑,一時間,恍若放下了前世的種種冤仇,真的回到了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女時代。
“小姐!你罵我!”柳棉一聽被戲弄,惱羞成怒,非要追上她好好理論。
突然,聽見茂密的樹叢間一陣戚戚促促的人語聲,冷清塵趕忙隱身在一棵大樹身後,並衝著柳棉打了個手勢,道:“噓!有人來!”
柳棉立時怯生生地,躲到冷清塵身後,像一隻慌張的小兔子。
樹木隔閡開的另一側,傳出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你拿著!府裏什麼也不缺!你一個人在外麵,才要用錢!”女人道。
“我年輕體壯,又一身功夫!如何好要你的錢!我這一次來,隻是問你,你要不要跟我走?我養得起你,你沒必要去伺候別人!”男人道。
“可是王爺王妃待我都好,你不是要考武狀元了嗎?王爺還說,可以幫你疏通疏通!”女人道。
“我的前程不必你操心!你跟我走!離那個辰軒遠點!……”
竟然是辰軒府上的人物,這時,冷清塵悄悄撥開麵前層層疊疊的樹葉,露出縫隙來,才隱約能看清二人的身影。
女人穿的是粉色印海棠花紋的齊胸襦裙,冷清塵不禁心中了然,根據前世的記憶,這該是一等的婢女的穿著。而她麵容溫婉秀美,如花美目似春江水波,真是我見猶憐,若是前一世沒記錯的話,她正是王妃芙若身邊的大丫頭秋月,冷清塵與她交集不多,卻知道她後來嫁給了辰軒做媵侍,下場十分淒涼。
秋月輕撫男子的衣袖,安慰說:“你不必擔心我,王爺對我很好的,若是我做了王府的媵侍,日子會好過,對你的前程也好……”
男子蹙眉,為了搏一個功名,她竟然甘願去給那個狠辣的辰軒去做妾室!
“咚!”地一聲巨響,男子如月色淒冷的眸子染了血,執拳頭狠狠地打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頓時,樹幹上現出一個深深的大坑,表麵還有許多燒焦的痕跡。
此人的內力竟然如此深厚,冷清塵禁不住瞪圓了杏目。
柳棉躲在她的身後,見到這樣駭人的一幕,越發瑟瑟發抖,啜泣了兩下,喃喃道:“小姐,我怕……”
“什麼人?”這習武的男人耳朵十分靈敏,“嗖”地一下拔劍出鞘,騰空翻了個跟頭,越過層層的樹木,正好立在冷清塵麵前,執劍在她脖子上一橫,道:“說!你都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