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上下,從骨子裏都是趨炎附勢,攀高枝的小人。離淵可是皇親國戚,冷遠之還指望他升官發財呢,離淵,他們冷家可是萬萬惹不起。
“我多心?”離淵無奈地搖了搖頭,側目吩咐同心,道:“同心啊,去把喂馬的兩個小廝叫進來,好好跟四小姐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可千萬別委屈了四小姐!”
“是!”同心微微頷首,退身出門去。
“嗚嗚……王爺,是冷清塵假扮成小廝打了雁兒的……與王府小廝並沒有關係,是冷清塵!嗚嗚……王爺,求求您,為雁兒做主啊!”
冷雪雁哭得抽抽搭搭,淚水劃過臉上的傷痕,疼痛的受不了。
“別呀!還是把人都叫齊了,問清前因後果!”
離淵一拂衣袖,“我離淵堂堂正正,塵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品行也是一等一的!我們什麼時候打過你?我們可不能憑白被人家潑了髒水,亂扣上什麼帽子!”
“放心,本王隻是要證明我與塵兒的清白,至於四小姐,就算是被打死了,關我何事?”
這話,簡直是說的絕了!
冷雪雁的生死,離淵根本就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不能被汙蔑,冷清塵也不能受了冷家人的委屈。
聽了這話,冷雪雁就算沒被打死,卻一定被羞死了吧……
冷清塵臉頰紅撲撲的,表情很是奇怪。
沒錯,要不是綠燕在她的身後,狠狠掐著她的肉,她早憋不住,笑噴了。掐的真疼,她笑不出來。
說時,離淵慢著步子走到冷雪雁的麵前來,“唰!”的一下,掀去了冷雪雁臉上遮著的麵紗。
哎呦!這是什麼人打的?下手真是夠毒的,隻見那冷雪雁的臉青的,紫的,血紅的,總之是五顏六色的,腫的像個包子,真是不忍多看一眼。
離淵輕輕搖了搖頭,道:“四小姐傷的很嚴重嘛!”
冷雪雁隻以為是離淵心疼她了,才這樣說。
不爭氣的眼淚頓時又簌簌流了下來,“王爺……求王爺為雁兒做主……”
“嗬嗬!誰打了你,本王管不著!”
離淵說著,走過去拉起了冷清塵細瘦的小手,“但是,絕不是我的塵兒打了你!”
“四小姐傷的這麼重,一看就是個武功深厚的成年人下的手!我們塵兒的手還這麼小,嗬嗬……”
“就算塵兒正在學武功,但是,她也絕對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把四小姐打成這樣的!”
冷遠之一聽,頓時眼前一亮,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道:“王爺果然是聰明絕頂啊!這的確不可能是塵兒下的手!”
冷老太太也連連點頭,說:“對!對!剛才六丫頭還在誇她四姐呢!她們兩個姐妹情深,怎麼可能是六丫頭打了四丫頭呢?”
冷雪雁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嗓子都哭啞了,極力地解釋道:“爹……老太太……你們怎麼可以偏心那個小小的庶女呢?就是她打的雁兒啊!她和她身邊的莫離一塊打的雁兒啊!雁兒看的清清楚楚,絕對不會錯!”
冷府,還沒有人知道莫離改名叫綠燕了,因此依然喚她莫離。
“不可能!不可能!”冷遠之連連搖頭,說:“絕不會是塵兒!塵兒平常對你多好的,她怎麼會下手打你!”
“而且正如王爺說的,塵兒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道!”
卻在這時,同心帶著喂馬的小廝進門了。
這兩個小廝見過冷清塵和綠燕的臉,此時可不敢和小廝對峙,兩個人相互對望了一眼,連忙跑路了。
“王爺,爹爹,還請你們還塵兒一個公道啊!塵兒身子虛,先回房裏熬藥了!”
“快回去歇著吧塵兒!”離淵滿目的關心。
說時,綠燕攙扶著冷清塵,冷清塵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趕緊逃出了和順堂。
喂馬的兩個小廝恭敬地給離淵行了個禮,“王爺。”
“說說,剛才發生了什麼。”
“回王爺的話!小的也不知道!”小廝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就把當時的情況如實說了,“小的兩個人在喂馬,突然四小姐派了丫鬟賞了兩錠銀子,說什麼四小姐才是未來的王妃,讓我們多多跟王爺美言幾句什麼的,然後我們就被打昏了,醒來的時候,衣服不見了,其他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哦?四小姐找過你們?而不是六小姐?”
離淵笑了,看著冷雪雁的眼神,全是諷刺。
“你血口噴人!”冷雪雁突然瞪大了眼睛尖叫道。小廝的話,真是讓冷雪雁丟人丟到家了,用不了幾天,全城的人都會知道,她冷雪雁想挖自己妹妹的牆角,她想當未來的英郡王妃!
“王爺明察啊!我從沒叫人賞過他們銀子,更沒叫他們說這些個混話……”
不待冷雪雁的話說完,離淵輕輕擺了擺手,說:“四小姐這一出苦肉計用的甚好啊!嗬嗬,自導自演挨了一頓毒打,然後再誣賴給塵兒……”
“就因為你想取代塵兒,當王妃?四小姐,你好狠毒的心啊!”
“王爺我沒有,王爺我沒有啊!”冷雪雁連連搖頭,極力地解釋道。
“行了!本王不想聽你說話!”
離淵一拂袖,表示不耐煩。
冷雪雁接著說什麼,都隻會是欲蓋彌彰,越解釋越亂。
“同心,咱們回府吧!這四小姐的心腸,讓我覺得惡心!隻怕,這冷府……”說時,離淵惡狠狠地瞪了冷遠之一眼。
冷遠之頓時驚得毛骨悚然。
離淵,可是他們冷家這小門小戶萬萬得罪不起的!
“你這個孽女!還不快跪下,給王爺道歉!”
“爹爹,我……”冷雪雁是滿心的委屈說不出啊。
“王爺啊,都是微臣教女無方,但是我們冷府對王爺是忠心耿耿啊!”
曹麗華也厲聲訓斥冷雪雁道:“還不快跪下!”
說著,她拉著冷雪雁跪倒在離淵的腳下,“王爺,我這個不爭氣的女兒,還望您多擔待啊!”
說時,抬起巴掌狠狠地在冷雪雁的臉上又扇了兩下,“叫你誣賴你妹妹!叫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敢高攀王爺!”
冷雪雁的臉原本五顏六色的,此時,已經氣得發黑了,“娘……怎麼連你也……”
曹麗華冷冷一哼,很嫌棄地把冷雪雁推開了,又對離淵表忠心說:“王爺啊,雖然這四丫頭是我親生的,但是我向來不偏心的!六丫頭更是這個家裏,我最心疼的女兒!從小到大,我都是撿了最好的給她的!從來不曾虧待過!今天,我就待四丫頭這個不孝女,向王爺和六丫頭賠罪了!”
離淵聽了這話,臉色終於好看了幾分。
“嗯,難得夫人這樣識大體!平日裏,塵兒也是多虧了夫人照料了!”
“行了,都各自散了吧,冷老爺和夫人,還記得給四小姐上點藥!”
說時,闊氣地出門了。
“趁著天色還早,我去看看塵兒。”
待離淵走遠了,和順堂裏的人,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哎!快給她上藥吧!”冷遠之滿目的恨鐵不成鋼,瞪了冷雪雁一眼,就扶著老太太走了。
他這個當爹的,最心疼的就是冷雪雁,因此,就算今天她丟了臉麵,冷遠之也沒有過多責備。
而冷雪雁癱倒在地上,受了莫大的委屈,早就哭成了淚人。
看見親生女兒傷成這樣,還要被冤枉成自導自演,高攀王爺,曹麗華的一顆心都揪著疼。
她輕輕拂了拂冷雪雁的碎發,安慰說:“女兒呀,你著了那個小賤人的道了!”
“是啊……那個賤人,設好了圈套等著我鑽呢!”冷雪雁也終於把事情想了個通透。
曹麗華將冷雪雁擁在懷裏,狠狠地道:“我倒要看看,她還能得意多久!”
“總有一天,她怎麼笑著出門的,我就讓她怎麼哭著來求咱們娘倆!”
“娘……”
“雁兒你放心!王妃的位置一定是你的!她那樣的賤命,她當不起!”
冷雪雁的眼裏也劃過一抹恨意,“等我當了王妃,我一定敲爛她的腦袋!她今天打我,來日,千百倍償還!”
……
冷府的西廂房內,冷清塵倚在軟榻上,仰頭灌了一大碗湯藥。
孫郎中說她寒氣侵體,給她開了一些溫補調養的藥。
“塵兒,你身子可要不要緊?”離淵幾分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兒的,我還想著跟王爺學騎馬呢!”冷清塵淺淺一笑。
“不如就七日之後,王爺可願意教我?”
“願意!當然願意!”離淵點頭如搗蒜。
然而,他卻沒看見,冷清塵的眼裏劃過一絲森冷的寒意。
先虐渣女,再虐渣男。
收拾了冷雪雁,該輪到他離淵了。
不但要收拾離淵,冷清塵還要逼著他不得不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