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麵奔波了好久,但還是像無頭蒼蠅般,沒有頭緒,或許一切都是徒勞。
其實,北京真的很大,工作機會也很多,怎麼會容不下我茜茜,隻是有好多低賤的工作,自己看不上而已,這樣心態充斥在每個找工作的人裏,不免使自己忐忑不安的。
一連幾天,或者是應該有幾個禮拜,我都是在外麵,奔波勞碌,而結果呢?渺渺無絕期,這樣的結局我早已料想到,隻是總需要做一些事情,以至於讓自己不會因為太空虛而變得神魂顛倒的。
每天都會投好多簡曆,然後杳無音信,突然發現自己的簡曆好簡單,沒有獲過什麼大獎,也沒有什麼突出的感人事跡,更不會出現那些出類拔萃的與眾不同的能力。
忽的,就想起一句話,每當我難過的時候,我都會抬起45度仰角看天,看大朵大朵白雲,看疾馳而過的鳥,為的是不讓噙滿眼睛的淚水,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傾瀉下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悲歡離合,很多事越是難以預測,就越是想知道結果,最後就真的發生在我們斑駁的生命中,讓我們訝然。
我是在一個平凡無奇的日子裏,看見巧巧和香彬的,他們當時就坐在一家看上去很奢華的酒店裏,透過落地窗,我能清晰地看見他們有說有笑,好像他們的關係已經達到了情侶的地步,或是說純粹的狗男女。
隻是那時候一直想不通,前一段日子,巧巧看見香彬還像看見仇人一樣,突然過了一陣子,這兩人的關係就突飛猛進了,或許很久以前有了感情基礎,就可以很快培育出新的感情,就可以立馬忘記以前的慘痛經曆,就可以不計前嫌。
我正想跑進去,然後就抓著巧巧的衣襟,然後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嗬斥她:“為什麼會和香彬在一起,兩個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這樣的來往多少有點不合適的。”但是一刹那的想法被突然的電話鈴聲打斷了。
電話是一家廣告公司打來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我已經被錄用了,我現在又擺脫了無業遊民的身份,公司經理讓我去公司一趟,我一時間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就沒有顧及巧巧和香彬的詭秘行徑,就帶著憧憬攔下一輛出租車就去了。
當我看見我未來工作的地方,我才知道,我的未來又是一片黑暗,這家廣告公司很小,當時我是在網上投了我簡曆的,所以並不知道這家廣告公司的規模會這麼小,小到讓我難以啟齒。
廣告公司的經理很熱情,對我的到來也很殷勤,端茶送水,讓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他堅持讓我留下,因為這個公司創立才不久,業務倒是蠻多的,但是緊缺人才。“前幾天倒是來了幾個新人,但是他們嫌棄我這個公司規模太小,而且報酬又太低,各種福利保障又不完善,所以沒有待幾天就離開了,我當時讓他們留下,他們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這樣的話,從一個創業者嘴裏說出來,我突然覺得他好脆弱,好無助。他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個有資產的人,隻是社會太現實,容不得小企業喘息,落後就要挨打,這是難以避免的事實。
我到最後還是決定要留下,一來覺得經理真心不錯,二來或許就是被他的虔誠感動了吧,對於有血有肉的人,多少會有一絲絲觸動的。最後,驅使我留下的可能是,這家規模渺小的廣告公司似乎蘊藏著巨大的潛力,沒準在我茜茜的努力下,會發展成為一家知名的大企業呢,這樣我就成為這家廣告公司的功臣了,那最後等著我的就是一筆為數客觀的錢啊。
經理叫我第二天就來上班,我嗯了一聲就走了。我回家的時候,蔣平已經回來了,然後和瑋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走過去,分別在瑋瑋和蔣平臉上親了一口,以表示我這個30歲的老女人又找到新的工作了,然後就名正言順地要和我的女兒和妻子分享我的喜悅,不管能不能感同身受。
吃飯的時候,我在飯桌上,侃侃而談:“媽,你看,你女兒還是很有能力的,用不著走什麼後門,還是能夠找到工作的。”我當時似乎是對著我爸說的,分明就是在挑釁我爸,為了自己的麵子,為了自己的尊嚴,連自己的親身女兒都不在乎。
我以為我爸的臉會忽的白了,然後露出愧疚之色,隻是結果沒有我想象得那樣。我爸很淡定,像屹立在風沙中挺拔的樹,任爾東西南北風,就是這樣固執地站著,站著。
後來讓我更崩潰的是,我爸笑嗬嗬地說:“茜茜,我就說嗎,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走什麼後門的,靠自己的本事一樣能在這個社會上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我真想扔了手中的筷子和碗,然後憤憤不平地離開。我麵前的老男人怎麼會知道,我天天奔波在外麵,看著人家嫌棄的臉色,聽著人家各種拒絕我的冠冕堂皇的話,然後自己一個人,痛徹心扉地默默離開。知不知道我將來工作的地方,很小,很小,我真的好怕,怕我的工資都養不起瑋瑋。倘若我現在還是一個無業遊民,還是找不到工作,他會不會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呢?還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