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傾遙被都雲諫的手下強硬地推出了人群。她剛想張口呼救便被人往口中塞入了布團。
“唔……唔……”
原來,百口莫辯是這麼個莫辯法。
不多時,她被丟進了一輛馬車。
身下傳來顛簸,馬車驅馭而動,晃得她思緒四散亂飛。
老天鵝啊,她發誓她真不認識那紅衣男子。
她偷看人家被逮了個現行,給幾塊糖當是賠罪也不過分吧。
而且,人家好歹救了她,師太向來教導她們有恩必報,所以她才會推了那人一把。
早知道就忘恩負義一點,不幫他了。
這下好,他是跑了,自己卻被扣下成了俘虜!
武到用時方恨少,她當初就該認認真真地學習武功,現下也不至於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一個時辰後,有都雲諫的手下翻進馬車,風傾遙警覺地退到一角,眼神死死盯住來人。
可這人隻是在她詫異的目光中將她口中布團取下為她鬆綁,便頭也不回的跳下了馬車,一句多餘的話都未有。
嗯?俘虜還有安穩坐馬車的待遇?
風傾遙眨了眨眼睛,一臉錯愕。
這都雲諫到底什麼意思?
桎梏解開,她慢慢地挪到窗口掀起了一角,便見一旁馬背上是剛剛將她綁起來的那個大漢。
大漢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轉過了頭,似乎根本不怕她張口呼救。
見狀,風傾遙便大著膽子將窗簾全部掀開,入目是一條偏僻的林間小道,四周浩浩蕩蕩地隊伍,她略數了下,約莫四十餘人。
而隊伍之中旗秀飄搖——都門鏢局。
都雲諫,都門鏢局……
為了證實心中所想,她顫顫的將半個身子都伸了出去,果然看到都雲諫騎著高頭大馬行在隊伍最前方,一副首領之姿。
看來他當真是個鏢局首領。
風傾遙轉悠著目光,見都雲諫身後是幾輛滿載貨物的鏢車,有數十不苟言笑的鏢師立於兩側,再看這隨行眾人,個個身姿挺、拔步伐穩重,儼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既是鏢局之人,自是會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怎麼就看不出來她與他們要抓的紅衣男子沒半點關係!
“喂!都雲諫!你快放了我!”
都雲諫頭都懶得轉,隻不冷不熱地回道:“你救他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朝?”
風傾遙氣得柳眉倒豎,朝著前方就是一頓吼:“那不過是因為他救我在先!我出於回報才會下意識地推了他一把!”
“可是因為你的心疼,他跑了呀!”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雲諫特意加重了“心疼”二字。
“你……”
風傾遙小臉漲得通紅,“啜”地一下放下了簾子。
心疼個鬼!不對!心疼隻妖!也不對!
她心疼個屁啊她!
她在心裏將都雲諫罵了無數遍,但她罵的最多的,還是那個紅衣男子。
忘恩負義的家夥,就不能帶著她一起跑嗎!!
墨色的濃雲不知何時擠壓著天空,掩去正午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
直到鏢局部隊行至密林深處時,一直行在隊伍前方的都雲諫忽然揮手一抬:“停下!”
有手下馭馬上前來:“門主?”
“不對勁。”都雲諫調轉馬頭,警惕地望向四周。
左方有一棵枝繁葉茂,約莫十數米的黃桷樹佇在林中,茂密的枝葉向四麵展開,擋住小道一半去路。
而右邊的林中,葉子被風吹拂得簌簌作響,似乎還隱約夾雜著一些其他的聲音。
他心下一震,霎時提高了聲音朝部隊喊道:“戒備!有埋伏!”
話音剛落,數支利箭從林間飛出,伴隨著嗖嗖聲響,直奔鏢局部隊。
隻一瞬間便有數人中箭墜馬,砸出一地泥土。
馬車內的風傾遙剛察覺到不對勁,車簾被人一把扯開,都雲諫鑽了進來。
“傾遙!你可有事!”
風傾遙抬眼便看到了他眼睛裏的情緒,有擔憂,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