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在煎熬中等來了天明。
半夜去小超市、敲門買衛生巾的尷尬,成了我此生難以逃脫的夢魘。還有肩膀上流淌的嘔吐物,每每想起都會心有餘悸。
當我狼狽的回到宿舍後,嘲笑撲麵而來。
“龍爺,玩的挺嗨呀!”
“醉美人?”
“滾犢子,老子發彪之前,你兩隻麻溜閉嘴!不對,唐公子呢?”
我發現,唐公子的床鋪異常整潔,一看昨夜就沒回寢室。
“唐爺與你一樣,夜遊秦淮。估計此時正醉臥鴛鴦、軟玉滿懷,也有可能迎著朝陽,抗日正酣……”
“東子!你TM閉嘴,你手機是不是昨天沒電了?快開手機!”
阿弘大喝一聲,衣服都沒穿,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他盯著手機神色緊張,與剛才呲牙咧嘴調侃我時判若兩人。
“咋啦?手機沒費了!就關了唄。”
“耽誤事!快走,醫院。”阿弘抄起衣服就奔了出去。
當我們到住院部時才發現,地質大學此次共12人住院,11男1女。唐公子就躺在公共病床的第一號位。
我們剛走進去,他就滿麵悲戚的連連擺手:“各位爺,你們他媽的終於出現了!昨夜老子差點小命不保啊。”
看他臉色慘白眼底發青,話語雖然俏皮、但吐字仍舊有氣無力。再看鼻底通著氧、手腕輸著液。
如此慘狀,看來所言非虛呀。瞬間,我們也失去了調侃他的心態。
每個大學附近,最多的就是酒店、鍾點房,還有那些藏於胡同、暗巷的民居客棧。我們學校旁,最知名的當屬薇薇酒店,因其通體鋪貼紅色瓷磚,所以被同學們戲稱為‘紅樓’,也雅稱‘炮樓’。
昨夜周六,是‘紅樓’生意最紅火的一天,層層鶯歌、間間燕舞。
當然,鍾愛‘紅樓’的唐公子,也必然是其中奮戰的一員,隻是我們不知交戰對手是誰。
“那後來呢?”
“後來個屁呀!哥們剛想玩個高難度,就發現渾身無力、惡心嘔吐。”
“操勞過度吧、唐爺,虛啦?”
“那不可能……可能吃的有問題,剛才警察都問過了。”唐公子看了我們一眼,明顯眼神有些閃躲。
“警察?咋還驚動警察了?”我們三人俱都一驚。
唐公子往兩邊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我剛才撒尿的時候,聽到醫生好像在跟警察說什麼磷、什麼農藥成分,疑似農藥中毒。”
“我靠,中毒?在哪家吃的這是,我們以後得注意,再也不能去了。”
東子聽完,咋咋呼呼的喊了兩句,看到整個病房都在瞪著自己,遂又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應該不是食物!”我盯著唐公子的雙眼,篤定的說道。
雖然此時,我還不能讀人心思,但我的預感卻很明確的告訴我,他們一定是因為喝了丁香花水的原因。
如果在往日,我一定會把我的預感說出來。但此事事關犯罪,我也隻能三緘其口、保持沉默。
聽完我的話,唐公子明顯表現出了驚訝。
三個小時後,我們帶著飯菜再回到病房,唐公子已是迫不及待的叫了起來:“是丁香花的血水。”
他的話語,無疑是針對我剛才的預判。
原來,我們走後,警察又重新挨個問了一遍。果然,丁香花血水才是他們的‘共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