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複製假麵具的條件比較苛刻,需要用手充分觸摸對方的臉,了解對方長相的所有細節。
魔核相當於魔族人的心髒,微風拂過,裁判一點點化為了飛灰。
“大哥哥,你……”
杜靈運微笑回頭,食指在嘴邊豎起,向小女孩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煙塵飛舞,杜靈運衣服的下擺在風中獵獵而動。
女孩一時忘記了呼吸。
……
杜靈運到達小皇子賽場的時候,還是遲了點。
人群的歡呼聲伴隨著刀劍的碰撞聲由遠及近,血腥味愈加刺鼻,觀眾席上的人群從模糊中出現形狀,最終又扭曲成含糊不清的色塊。
“隻剩一口氣了!”
“最後一擊!”
“死得好!”
瘦弱少年正在對戰一名臉上有著長刀疤的男人。
【宿主,那個瘦弱少年就是我們任務對象:謝憶安】
他正勉力用斷劍抵擋著對方的攻擊,對方的劍卻又急又快,輕而易舉在他身上留下一條條深深的傷口。
這不是一場比武,而是一場一邊倒的虐殺。
觀眾卻對眼前的場景習以為常,他們的歡呼與呐喊,是對這場戰鬥最大的褒獎。
這就是生死鬥,一旦上台,不問生死。
在又一次被擊飛後,謝憶安再一次用斷劍撐著身體,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不投降嗎?”杜靈運雙手插兜,“你看起來已經沒有力氣攻擊了。”
他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我必須要贏……我還能……戰……”
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呢?
要不要把他打昏扛出去算了?
係統的聲音卻適時插了進來。
【宿主,我剛剛看到了,在這場戰鬥裏還有點主角的機緣。】
那暫時先不出手。
和他對戰的刀疤男卻不耐煩起來,拉遠距離,似乎準備搓個大招。
“媽的,這小崽子沒完沒了。”
在他腳步的落點位置,台麵上浮起了幾點不起眼的微光,裏麵蘊含著瘦弱少年微弱的魔力波動。
杜靈運挑了挑眉,原來這就是小子的後招。
而此時,刀疤男已經蓄好了力,劍尖閃爍著凝視與致命的黑光。
向瘦弱少年謝憶安的心髒刺去。
謝憶安雙手飛快結印,身前出現了幾層防禦。但是這些像是紙糊的一般,輕易被刀疤男的攻擊刺穿。
眼看著將要刺穿他的心髒——
明顯,他躲不開。
杜靈運心中歎了一口氣,運轉功法,用靈力凝成一根細針。
手腕一甩,它脫手而出,沿著謝憶安動作的軌跡,從死角插入,撞偏了刀疤男的攻擊。
劍尖歪了歪,沒有刺到要害。
謝憶安詫異抬頭。
杜靈運給他送了個和善的笑容。
很好,動作很隱蔽,隻有謝憶安注意到了。
謝憶安卻挪開了視線,張開雙手,向前走了幾步,緊緊抓住了刀疤男。
任憑劍身在肋骨上摩擦,擦出刺耳的聲響。
【這人在想什麼?!】杜靈運驚了。
他不知道,謝憶安本就不打算避開這攻擊。
他隻是想贏,是死是活,他不在意。
他是陰溝裏活著的老鼠,一生從未接觸過別人的好意,他懂的,隻是不惜一切代價,讓自己,與他在意的人活下去。
雖然有時候,隻能二選一。
杜靈運眼角抽了抽,正打算硬著頭皮強行把人救下來,卻發現謝憶安握著穿胸而過的劍,擠出一個沾滿了血的笑容。
“我抓住你了。”
隨著話音落下,台上微不可見的黑芒突然大盛,像是聞到了血的氣息,扭動著向他們位置射來。
狠狠穿透了刀疤男的胸膛。
全場一片寂靜,緊接著,是鋪天蓋地的歡呼呐喊聲。
“臥槽,居然贏了!”
“絕地反擊,以弱勝強,太牛逼了!”
謝憶安抓著穿胸而過的劍,踉蹌走了幾步,向杜靈運虛弱微笑。
“裁判大人,這場比賽的獎品是一枚初級修複的藥,不要給我用,給我的妹妹,她在等著救命的藥……求您了……”
他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身體一晃,失去了意識。
杜靈運接住了他。
在意識朦朧間,謝憶安還在喃喃說著,“一定要救妹妹……不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