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山巒好似被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如夢似幻,潮濕的空氣有些冷,吸入肺腑之時有些疼意,也不知道是因為太冷還是因為受傷之後的後遺症。
東方泛白,晨曦微光,暖色的金陽從山巒後冉冉升起,耀眼而刺目的光輝灑落於地,粉金色的朝霞如同打翻的顏料潑灑於天際。
女子身著極簡極素的衣衫還是難掩她眉宇間的孤傲清冷,她的懷裏還抱著個小女孩,小姑娘伏在她肩頭睡得香甜。
遠處的村子炊煙嫋嫋,是人間的煙火氣。
左手食指顫動著,似乎是在預示著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女子生人勿近充滿冷硬的麵龐比之剛才柔和了些許,眼角似乎蘊著笑意。
抬手拍打著懷中女孩的脊背,許是許久不曾出聲,嗓音有些啞,清潤好聽的聲音響起:“青蓮,醒醒。”
青蓮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眸,揉著眼睛,從寧舒懷中下來,扯著寧舒的衣角,表情有些緊張還帶著羞澀,“我們是要接回娘親了嗎?”
“是。”
等的時間太久,久到寧舒都不記得和梓汐糾纏了‘幾世’終於等到了梓汐再度回來。
她還會不會記得自己,還會不會對她生怨。
這些寧舒都不知道也不確定,可是寧舒確實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
房門被打開,從裏麵潑出來一盆鮮紅色的血水。
裏麵圍了不少人。
“這孩子怎麼不會哭啊?”
接生婆心裏一個咯噔,“產婦難產太久,莫不是……”
後麵的話即便是沒有說出口,在場的人卻是都明白的。
所有人都沉默的望向房間裏的老婦人,他們並不是富裕之家,女孩子本身也是不值什麼錢的。
若是留下也可多個苦力,可是若是個癡傻留著便是累贅。
即便是現在不能判定孩子是否癡傻,可是這樣的幾率太大。
“溺死,就告訴老大媳婦是個死胎。”
產婦早就已經昏死過去,哪裏能知道什麼。
也是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敲響。
此屋是專門騰出來給產婦生孩子的,男人都不會靠近。
心下奇怪,將房門打開了一條縫兒。
然後就看到了外麵之人。
那通身的氣派自是不必說,隻是瞧上一眼便知道必定不俗。
“你、你做什麼?”
一個女子還帶著個小孩到這種地方來做什麼,瞧著富貴也不想說窮困潦倒的樣子。
著實可疑。
寧舒將早就準備好的那套說辭拿出來,大概就是她路過此地【實則等了快小半個月】察覺到此地有子降生與她有緣,想結個善緣【能帶走是最好不過】
這種話若是旁人來說必定會被轟出去。
可是門外的人太過淡然出塵,好似仙人,故而那開門的女人回到房間裏。
將那說辭說與婆母。
老婦人看著被接生婆抱著還沒有睜開眼的孩子,她想這就是緣分,或許這孩子命不該絕。
原本準備將她溺死的水也變成了洗濯她身上汙穢的洗澡水,孩子被包裹著送到了寧舒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