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悠悠,清風拂過楊柳。
陳舊的馬車碾過大理石路,帶有鏽鐵的馬蹄與地麵發出嘲哳的噪音,幾名普通打扮的小吏姿態鬆弛地圍繞在馬車身邊,為首的小吏名叫張達安,張達安擺動手臂招呼著幾名同伴快速前進,畢竟此行的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張達安帶著小吏走到門口,從門口順著圍牆看去,竟然望不到邊,不用多想此地的府邸就是屬於懷安最有權有勢的門閥,抬頭向上看去一塊寬大的金色牌匾上刻著兩個熠熠生輝的大字“林府”。
“這些官老爺真好,每日要吃些什麼穿些什麼,下人們都會提前安排好,為了吃一口新鮮的食物,無論多遠也要叫我們這些下人專門去外地運回來,我們這些下人甚至連自己運送的是什麼也不知道。”
張達安看見這麼大的府邸不禁思維逐漸也有些發散,但是聽到其他夥計的交談聲,張達安回過了神,看見側門愈發的近了,於是把食指放在嘴巴作噤聲的手勢,同時裝作賣力的招呼著同伴前進。
穿著富貴的中年男子早早地矗立在門口,一旁零散的站著幾個穿著頗為講究的雜役,門口的矗立的男子時不時踮起腳尖向前望去但又好似怕別人看出他現在內心是十分焦急於是擺了擺衣服又重新恢複嚴肅的姿態,故作輕鬆的平視著遠方,看著大抵是林府的管家。
張達安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有如待遇,林府竟然派人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了但是轉念又想自己出身就是牛馬,就如同路邊的枯葉一般不受人注意,哪裏可能輪得到自己呢,不是自己那就是自己運輸的貨物。
張達安看了看自己身後的貨物,想到林家托運的就算是金子,這一路上人吃馬嚼的也該用取得大半了,什麼東西是比金子還要重要的,張達安沒有往深的地方想,混了這麼多年,沒有出過什麼大的意外甚至自己還是兒女雙全,有多半的就是收斂自己的眼睛嘴巴,不多問不多說。
林府的管家李堂看見又有一車來了,懸著的心再次劇烈的跳動起來,立馬快步走到小吏的身邊,帶著幾分早已僵硬地微笑,對著麵前的小吏客氣的說到
“諸位小兄弟謝過了”。一邊說著一邊給每一個人發了一粒銀子挨個發在心裏,就算是混跡社會多年的張達安也沒有見過如此客氣的買主。著實有些受寵若驚,不過自己本身的在底層摸爬滾打的經驗還是讓他瞬間反應過來了。張達安拱了拱手,正準備離開,卻不想一旁的小吏自作聰明走向前諂媚道
“李管家,林家買下來整個市場大半的烏木看來這一次林家要大發一筆到時候老先生。。。”
話音未落,李堂狠狠地往小吏瞪去,小吏頓時感到脖頸一涼,意識到這話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自己不該多嘴,一邊陪笑一邊小心翼翼的往後退去。
李堂緩步走到說話的人的麵前,給了個警告的眼神。
然後一揮衣袖,示意下人把箱子抬回去並且讓那些小吏趕緊走人。命令剩下的人繼續等候,同時叫人去吩咐幾個身手好的下人跟著這幾個小吏,自己帶著眾人抬著箱子一起進了門。
“哢嚓”
隨著下人使用鐵棍撬開了木箱,一個滿身汙垢的人好似爛泥一般從箱子裏麵滾落了下來。眾人的懸著的心終於落實了下來今天這一下午的勞累總算是有了結果。
管家李堂立馬吩咐身邊的幾個早已經準備好的下人道:“快,過來跟我一起把少爺抬到裏屋裏去,那邊幾個人去老爺那裏請王神醫來”
早已嚴陣以待的林府像是齒輪一般井然有序的運作了起來,掛在房簷上的燈籠在微風中搖搖晃晃了一整夜。
。。。。。
浠瀝瀝的小雨在淩晨悄悄的下了起來,水滴慢慢的順著珠簾流了下來,浸濕了窗沿。換去的蠟燭已經在牆角堆出了一個小山,林府最中間的裏屋不時還有幾個丫鬟進進出出。
等到了正午,一些睡過頭的鳥兒,終於開始了今日的捕獵計劃。
裏屋總算是安靜了下來。主臥室旁邊的通房裏,一對中年夫妻正坐在桌子旁邊商量著
身穿華服的中年婦人張茹憂愁道:“咱家晚榮這一次傷的這麼重,就算是王神醫在這裏也保不齊留下什麼暗疾,嗯。。要不我帶晚榮去京城請張太醫在複診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