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韃靼人本來以為隻要撤出明軍火銃的射程外便可以,但他們沒想到,其實加特林機槍的射程比之他們想象的要長許多,問題就在於沈溪並未在韃靼騎兵剛進入機槍射程便開始射擊,如此也是為了保證能射殺更多的韃靼騎兵,造成韃靼軍陣的混亂。
當韃靼軍中開始傳來撤兵的命令後,早已嚇傻的韃靼兵,基本是慌不擇路,戰場成為了互相踩踏和自相殘殺的血腥舞台,為了能逃出生天,有的人甚至把擋在麵前的同伴推倒,或者揮舞馬刀把那些擋在前方的受傷士兵砍翻在地。
在生與死麵前,沒有人會記得草原勇士的榮耀,他們就一種想法,那便是逃命,逃得遠遠的,離開沈溪這個魔鬼,任何阻擋他們逃命的人都會成為他們的敵人。
就算是沈溪讓所有加特林機槍安裝在可以移動的兩輪車軸上,可以推動著前行,但怎麼都沒有韃靼人騎馬逃跑的速度快,且麵前堆成小山一樣的韃靼人和馬匹的屍體,延滯了笨重的加特林機槍的前進步伐。
韃靼人衝出由無數自己同伴組成的逃跑障礙,正要想緩口氣,然後繼續逃跑,那些失去戰馬的韃靼人還想抓匹馬回來代步,突然明軍陣地那邊又有變化。
也就在同時,沈溪陣中突然衝出來一路人馬,這些人完全是步兵,手上所拿的也不是新式火器,而是普通的馬刀或者長矛,這些人就好像是殺紅眼的狼群,胸中帶著一股仇恨朝著韃靼人混亂不堪的陣型衝去,跟明軍的龍騎兵遙相呼應。
等韃靼人看清楚這些人的穿著後,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便在於這些人兩天前還是他們陣中負責打頭陣趟地雷送死的奴隸兵,也就是永謝布部的俘虜。
這些人加入戰場後,韃靼陣中越發混亂,這些有著刻骨銘心仇恨的人會搶奪他們的馬匹,用長矛和馬刀在韃靼陣中亂衝亂砍,本來韃靼人可以輕易將這支烏合之眾擊退,但現在沒有人願意搏殺,隻想著如何逃命……
……
……
“大人,我們勝利了!各路韃子都在撤兵!不對,是倉皇逃命!”
當胡嵩躍策馬到防線正中部位,於沈溪麵前把這好消息告知時,沈溪還在安排人手把麵前堆成小山的屍體給清理一部分,以便加特林機槍可以順利越過阻礙,繼續收割潰逃的韃子的性命。
沈溪好像沒聽到一樣,嘴上罵罵咧咧:“該死,就知道這家夥笨重,機動性不強,卻沒想到會差勁到這等地步……前麵這麼多像無頭蒼蠅一般的韃靼人,偏偏就差一點射程不能射擊,簡直窩囊透頂!”
胡嵩躍一聽樂不可支:“大人不必擔心,咱們的弟兄已經追擊了……大人可以撤下去歇歇,現在已經不需要您親自出馬鼓舞士氣了!”
沈溪瞪著胡嵩躍:“當韃靼人發現我們的新式武器追不上,你說他們是否還會跟現在一樣隻顧著倉皇逃命?你怎知道他們不會回頭一擊?”
胡嵩躍突然醒悟過來,緊張地問道:“那大人的意思是……窮寇莫追,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穩守河岸,等候過河了?”
“混賬話!”
沈溪罵道,“這時候不追什麼時候追?眼前不就是一群失去鬥誌的賊寇嗎?簡直就是喪家之犬……這些新式武器的作用是壓陣,打消韃靼人的僥幸心理,隻顧著逃命……你們手上不是有火槍嗎,連那些拿刀的家夥都敢追擊,你們為何不敢?”
胡嵩躍憋屈地回答道:“但兩條腿始終追不上人家四條腿啊!”
“那就讓騎兵追!傳令三軍,但凡是能在戰場外擊殺韃子的,軍功一律算兩份!”沈溪喝道。
“喔喔喔!”
沒等沈溪的話音落地,沈溪旁邊一堆士兵緊了緊手裏的兵器,甚至不再聽從沈溪調遣,直接往前衝去……這對立功心切的將士來說,麵前就像是有金礦銀礦一樣,誰衝得慢了,那是跟銀子和前途過意不去。
功勞唾手可得,一輩子能碰上一回就算不錯了,不抓緊時間怎麼行?
胡嵩躍一看這架勢,嘴上嘟噥道:“就知道這群兔崽子一聽功勞就不要命了!”
說完,他高聲對沈溪道:“大人,您瞧好了,末將這就調遣各路人馬反擊,非把那些韃子殺得片甲不留不可!”
“片甲不留就不用了!你立即派人過河,回榆林衛城催催,若城裏不派遣騎兵前來協助追擊,可能會讓韃靼殘兵逃回草原深處,以後恐怕再難有這麼好的殲敵機會……草原太過遼闊,不如一口氣把韃靼人殺幹淨,以後北疆也有個清靜!”沈溪喝令。
胡嵩躍好像沒聽到沈溪的軍令一樣,自顧自去了……這家夥可不傻,他知道追殺韃靼人撈取軍功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現場聲音太過嘈雜,沈溪的話他隻聽了個大概,而且專檢好話聽,其他的自然忽略了……連一個普通士兵都可以為了功勞殺紅眼,他這樣急於向上爬的將領更是視功勞為生命。
“沈大人傳令,全軍追殺!殺韃子!”
老遠就聽到胡嵩躍在那兒亂吼。
沈溪不由怒視胡嵩躍遠去的背影,心裏有極大不滿,不過他大概能理解胡嵩躍等人為賺取戰功迫不及待的心理。
這會兒韃靼人已經徹底失去反抗的勇氣,連建製都沒了,爭相逃命,軍中上下這會兒除了追趕韃子獲取軍功,也顧不上其他的事情,讓人放下一切回榆林衛城去報信,就跟殺人父母奪人錢財一樣讓人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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