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溪軍令下達,戰壕裏的明軍開始有序向後方撤退。
由於第二線戰壕裏的火槍手持續不斷射擊,所以韃子騎兵依然是一排排死在沙土袋上,很快便堆砌成一座小山,如此一來倒是成功阻擋住了後續韃靼騎兵的攻勢,給明軍回撤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
……
當沈溪下達放棄第一道陣線的命令後,攻進塹壕裏的韃靼士兵數量逐步增多。
可惜的是,塹壕裏並不是天堂,反而更類似於地獄,裏麵不但有沙土堆作為阻礙,還設有很多柵欄和木架,韃子騎兵進入其間,行動不便,不時被兩翼射來的冷槍給打死,就算想追擊明軍士兵也做不到。
沈溪站在第三道塹壕後的高台上,仔細查看情況,等大明官兵差不多由交通壕退到後方時,他側頭對旁邊的王陵之吩咐道:“看準時機,把埋設在交通壕和第一線陣地裏的火藥引爆!”
“是!”
王陵之領命,但他哪裏能判斷是不是好時機?沈溪這麼說隻是提醒他做好準備。
與此同時,韃靼騎兵後方,達延部大王子圖魯博羅特並未進入距離明軍一線陣地一裏範圍,因為他身體狀況不佳,再加上也沒有送死的勇氣,所以隻是在後方等候前線消息,騎著馬來回轉圈。
“大王子,毅勒千戶的人馬已經殺進明軍營地了!”
傳令兵把前線情況帶給圖魯博羅特知曉。
圖魯博羅特先是一怔,隨即心裏嘀咕開了:“明軍這麼容易就放棄前沿陣地?這可不是沈溪的作風啊!”
顯然圖魯博羅特並不相信自己率領的人馬能輕易擊敗沈溪領導的軍隊,所以對這個情報持懷疑態度,思索其中是否有陷阱。
旁邊隨官道:“大王子,咱們後續人馬趕緊衝上去,不然會被國師的人瞧不起!”
圖魯博羅特往身後看了一眼,道:“國師的人馬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你們真以為他們會跟上來?最多是來撿現成的便宜!命令全軍繼續向前發起猛攻!”
即便圖魯博羅特下令連續不斷衝擊明軍防線,但心裏卻打定主意,在形勢未明前不會親自到第一線戰場,他感覺這場戰事不會以如此簡單的模式發展下去,等候進一步結果傳來。
圖魯博羅特心裏非常忐忑,又有些惱恨:“已經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了,為何這次會如此敏感,甚至比初次上戰場的時候還要來得緊張呢?難道是因為對手是沈溪,這一戰得勝對我的意義太過重大?又或者是我害怕失敗?”
就在圖魯博羅特心中踟躇不安時,又有傳令官過來,這次卻是國師蘇蘇哈派來的人。
“大王子,國師問您為何不趕緊下令全軍突擊?如此畏畏縮縮,是否要等前線人馬都敗亡你才會親自上前線督戰?這可是丟我們草原雄鷹麵子的事情!”傳令官是專門來質問圖魯博羅特的,說話間語氣極為不屑。
“找死!”
圖魯博羅特身邊的怯薛軍禁衛無法忍受這種窩囊氣,拔刀相向。
圖魯博羅特一伸手,並沒有對那人動怒,心想:“父汗讓我製怒,我現在不能被蘇蘇哈牽著鼻子走,更不能衝動……戰後他一定會跟父汗告狀,即便此番我領兵得勝他也不會跟我走一路!”
圖魯博羅特道:“回去跟國師說,若他著急,想早點兒取得戰功,可以先一步殺進明朝陣地,本王子需要統籌全局,不需要聽人囉裏巴嗦!”
“轟——”
“轟轟——”
“轟轟轟——”
圖魯博羅特的話音剛落,突然一陣連續而稠密的爆響聲接踵傳來,大地劇烈顫抖,隻見明軍陣地上躥起衝天的火光,就連隔著一裏多路,依然很多馬匹和士兵伴隨著空中的火光而墜落在地。
“怎麼回事?”
因為座駕受驚,圖魯博羅特不得不穩住自己身下的馬匹,隨後發問。
馬上有傳令兵狼狽過來,稟報道:“明軍放棄了第一線陣地,撤到後麵去了,然後將先前的陣地給炸毀了!”
圖魯博羅特一陣後怕,勃然大怒:“這就是你們主張往前衝的後果?如果本王子衝動點兒的話,現在怕是已經被炸到天上去了吧?”
蘇蘇哈派來的傳令官不屑一顧:“大王子是黃金家族傳人,兼具血性和勇氣,不該如此畏縮!”
圖魯博羅特往那人身上瞪了一眼,隨即下令:“明人已回撤,這番爆炸不過是困獸猶鬥,我們再努力一把,就能把他們通通消滅在河岸上!全軍衝鋒!”
韃靼兵馬被激發血性,這次甚至連圖魯博羅特也加入到衝鋒的行列中,他一邊策馬前行一邊回頭大喊:“讓國師跟上來,千萬別當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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