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達延汗許諾的?還要給我封王?”沈溪好奇地問道。
阿武祿沒有回答,反而繼續問道:“你是否答應這個條件?”
沈溪攤攤手:“本官有充足的信心擊敗你們,為何要答應?等把你們都消滅掉,你們拿什麼來封王?到時候汗部是否還繼續存在都難說!”
阿武祿知道沈溪不會輕易屈服,冷笑不已:“那你是不答應咯?也罷,早在出使前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你現在送我回去吧!”
唐寅一直在旁邊聽著,當下不由笑道:“你這女人說話可真不客氣,到了我們這裏來說一些汙耳朵的廢話,居然還如此趾高氣揚,你是覺得我們不會殺你,是吧?”
“他敢嗎?”
阿武祿曬然一笑,好似故意要激怒沈溪一樣。
沈溪搖頭:“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本官領兵這麼多年,這信條一直堅持著……再者,來的是個女人,殺了她有何意義?”
就在說話間,外麵傳來張永的聲音:“……是有信使來嗎?不會是延綏鎮派來的使者吧?”
張永和馬永成作為監軍太監,本來在自家帳中休息,但聽說有信使前來,以為是榆林衛來的人,於是急不可耐地穿好衣服,跑來見上一麵。
等見到是阿武祿的時候,張永上下打量一番,皺眉問道:“好像在哪兒見過?”
阿武祿懶得理會張永,望著沈溪道:“我們可汗給出的條件非常豐厚,如果這樣你都不接受的話,分明是找死……我從這裏離開,意味著下一戰很快就會爆發,如果你有命活著的話,到時候就算跪到我麵前,我也絕對不會幫你說半句好話!”
“大……大膽!”
張永一聽這女人說話態度惡劣,當即喝問,“哪裏來的瘋女人?”
唐寅解釋道:“乃是韃靼人派來的使者,似乎以前跟沈尚書見過!”
張永一拍腦袋:“哎呀,咱家記起來了,當初在土木堡的時候,這女人便來者不善……沈大人,幹脆直接把她殺掉算了!這瘋女人行事不擇手段,曾是我大明子民,卻厚顏無恥投奔番人,殺了一了百了!”
沈溪道:“本官怎麼對待使節,不需張公公你幹涉……還有馬公公,兩位剛才聽到她說什麼了吧?她是前來勸降,但本官沒打算接受韃靼人的條件,決心死戰到底,絕不退縮一步,不知您二位呢?”
當著阿武祿的麵,沈溪故意讓張永和馬永成表態。
張永沒說什麼,馬永成似乎明白過來,鄭重其事地道:“沈大人,這種事還需要問麼?跟韃靼人殊死作戰本就是我等義不容辭的責任,就算是兵敗身死,也不能讓祖宗蒙羞!張公公,你認為呢?”
張永沒好氣地道:“難道咱家還會從賊不成?”
沈溪笑道:“閣下聽到了,這就是我們的態度,所以你們盡管派人來進攻……這麼說吧,來多少死多少,雖然你們有足夠多的兵馬,但我們也有數不盡的炮彈、槍彈和弓弩招待,早晚你們會因折損嚴重而撤兵,到那時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
“你回去後勸說達延汗加班加點來進攻,最好中間不要耽擱,就這麼一直打下去,不然的話,要等上幾日才會讓你們感到痛心疾首,時間太長的話實在太過煎熬!”
阿武祿嘴角稍微抽搐:“沈之厚,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真以為自己率領的是一支從不會打敗仗的鐵軍?”
沈溪哈哈大笑:“當年我在土木堡時,情況跟現在差不多,那時我們裝備的火槍、火炮數量和質量都頗有不如,依然打了勝仗。現在我擁有更先進的火器,還有忠於我的將士,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手,憑什麼害怕?哈哈,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膽小鬼嗎?”
沈溪絲毫沒有為難阿武祿的意思,這讓張永和馬永成略微不滿。
張永道:“沈大人,這可是韃子派來的細作,談判是假,刺探我們營地的情報是真,就算你不殺她,也不能輕易讓她回去……她可是知道我們營地的情況,你這麼做不是自個兒挖陷阱往裏麵跳麼?”
馬永成也勸說道:“沈大人,你還是要慎重考慮,不妨等戰事結束之後,再放她回去吧!”
沈溪微笑著搖頭:“如果兩軍對壘時,連敵人派出的使節都不敢賜見,見到後又不敢交還,隻能證明我們心虛,而本官恰恰沒有任何畏懼心理,根本不怕她把我們營地的情況帶回去!由得她去,至於達延汗是否會相信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隨即張永和馬永成意識到一個問題,兩軍對壘時,沒人相信隻靠一雙眼睛便能看破對手虛實。
這就好比是離間計和反間計,沈溪越是讓使者帶回去擺在明麵上的東西,敵人越不會輕易相信,因為擔心其中可能有陷阱。
阿武祿怒道:“我可不是來刺探情報的,你們明人不要把自己的卑鄙心思妄加到旁人身上!沈之厚,你不服從可汗召喚,分明是自取滅亡,等你卑躬屈膝等死的時候,別怪我沒提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