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轉過身看著張苑,針鋒相對道:“張公公莫要亂講話,本宮剛服侍陛下換好衣冠,這才有時間回來換自己的……你想質疑陛下的決定?”
張苑身體一震,一股火氣直衝腦門,很想衝著麗妃說一番狠話,但有外人在場,再加上這裏距離朱厚照住的地方太近,隻能忍氣吞聲。
麗妃沒換好衣服,張苑也不著急走,好像有意飽覽誘人風光。
麗妃回身對著鏡子,語氣幽幽:“你是太監,看本宮換衣裳眼睛都不眨一下,是否太過無禮?”
張苑笑道:“咱家沒看過娘娘您換衣,卻幫其他小主更過衣,連陛下換衣咱家都不避諱,難道娘娘還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
麗妃中氣十足:“就算本宮有難言之隱,那也隻有陛下能見……你算什麼東西?”
“你!”
張苑沒想到麗妃居然這麼喝斥他,就在他不滿準備駁斥時,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麗妃施展的詭計,身為奴才,在後院這巴掌大的地方放肆,很容易傳到朱厚照耳中。
張苑換上一副笑容:“娘娘莫要嘴硬……希望娘娘永遠得到陛下恩寵,若是有一天失勢,也千萬別落到什麼浣衣局的地方,到時候咱家可能會不顧及今日情分!”
說完,張苑滿臉倨傲之色,昂著腦袋轉身出去,連門都不關。
……
……
麗妃打扮妥當,一身戎裝出來,在院子裏見到等候多時的朱厚照。
朱厚照打量麗妃,笑道:“愛妃換上這一身,英氣勃勃,男子氣概十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玉樹臨風的俏羅成再世,讓人矚目啊!”
麗妃靦腆一笑:“陛下謬讚。”
張苑往麗妃身上看一眼,扁了扁嘴,暗忖:“這種女人根本就是個花瓶,越看越像小白臉,哪裏有半點武勇的模樣?估摸也隻有不學無術的陛下才喜歡這調調……”
一行出了守備衙門,宣大總製王守仁、宣府總兵白玉、宣府副總兵許泰、萬全右衛參將趙文遠等人已經在外麵等候朱厚照出來。
見到皇帝的麵,一行人上來行禮問安。
朱厚照先是一擺手,繼而四下看了一眼,問道:“不必多禮。胡卿家人呢?”
王守仁上前一步,恭敬回答:“回陛下,胡巡撫往軍營去了,今日將由胡巡撫指揮作戰,所以不會上城頭,隻能由微臣陪同陛下到城樓上督戰。”
朱厚照“哦”了一聲,總算明白過來,點頭道:“胡卿家需要坐鎮指揮調度,不上城頭本為題中應有之意……那行吧,讓他好好協調出兵,既然他是沈尚書指派來輔佐朕的,朕對他的能力也算放心,至於你們……”
朱厚照看著白玉和許泰等人,大概意思是,連胡璉都沒來伴駕,你們這些武將怎麼擅離職守?
王守仁再次代為解釋:“今日白總兵等人將不會親自領兵出城,所以會跟陛下一起到城樓上督戰,若陛下有驅馳,可以隨時調派他們出城。”
朱厚照點頭嘉許:“那就是了,朕還沒決定誰領兵呢,你們就能先把自己摘出去?先跟在朕身邊,朕若是察覺戰局有變化,會臨時變陣,到時候就需要你們上陣殺敵!”
白玉和許泰等人聽到這裏,心裏直打怵,軍中到他們這級別,基本不用親自領兵上陣,跟韃子近身廝殺更屬無稽之談。
誰都知道皇帝跟前才是表現的好地方,哪個願意拚死拚活帶兵出擊?
不過好在朱厚照這會兒沒給他們安排出兵任務,他們能暫時鬆口氣。
隨即鑾駕過來,朱厚照見了一擺手,厭惡地道:“今日乃開戰之日,朕上鑾駕算怎麼個說法?為朕牽馬來!”
張苑勸道:“陛下,龍體要緊!”
朱厚照瞪了張苑一眼,神色間極不耐煩,張苑一看這架勢阻攔不住,連忙讓人把朱厚照平時騎的溫馴白馬牽來。
這白馬乃是匹母馬,平時養在宮中,精心料理,從未上過戰場,非常溫馴,朱厚照在宮裏偶爾會騎上慢走,基本不會策馬狂奔,安全方麵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