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聽臧賢所言有些道理,便請示:“如此還請臧爺吩咐。”
臧賢仔細想了下,道:“安排人,先把張公公之前所得銀兩暗中送回京城……”
手下不解地問道:“送銀子?”
“怎麼,這不是緊要事?張公公也會隨駕出征,到時候銀子還能留在宣府城裏生蟲不成?”
隨後臧賢主動放低了聲音,道,“我的那筆銀子,也一並送走,記得要送到不同的地方!明白嗎?”
臧賢是聰明人,察覺到張苑並非明主後,已經做好張苑倒台後跑路的準備。
……
……
臧賢把出兵詔書擬好,張苑叫來司禮監幾名太監,到他榻前溝通了一下。戴義等人覺得沒什麼問題便告辭,就此撒手不管,他們不知張苑暫時沒有把詔書送到九邊各處的打算。
聖旨上定下的出兵時間,沈溪所部是五月十五,而朱厚照統帥的中軍則是在五月三十向張家口進發。
張苑很聰明,他在給大同鎮的調令中,沒有寫明具體時間,隻寫皇帝恩準沈溪計劃,按既定時日出兵即可,也就是說沈溪出兵還是在五月十一,如此一來兩部兵馬出塞時間錯開整整二十天,對戰局造成非常大的影響。
旁人不可能知道其中訣竅,就連戴義等人也沒搞清楚狀況,隻有宣大總督王守仁發現一些端倪,因為他人就在宣府,可以探聽到行宮內一些消息,能以最快的速度作出應對。
五月初八,王守仁終於查到正德皇帝下發到九邊各處的聖旨內容,但蹊蹺的是,宣府就是行宮所在,他這個宣大總督沒領到聖旨,隻知道沈溪的出兵時間是五月十五,左思右想後,王守仁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無奈之下,王守仁把宣府巡撫楊武和總兵白玉叫來,問詢情況。
楊武多少有些看不起王守仁,因為王守仁年輕氣盛,沒什麼軍功榜身,而且王守仁在調往宣大任總督前官職不高,楊武總是以一種前輩的姿態對待。聽了王守仁的問話,楊武驚訝地問道:
“伯安,你自何處得到的消息?為何巡撫和總兵衙門都沒有收到相關信息?或者是,陛下單獨給你下達諭旨?”
王守仁反問:“陛下沒有聖旨傳達到巡撫衙門嗎?”
楊武先看了白玉一眼,在得到眼神答複後,笑著說:“總督衙門比我們高一級,理應先得到消息……如果伯安你覺得有疑問的話,應該去問胡重器,他在陛下跟前做事,得到的消息應該比我等更多!”
胡璉的宣府巡撫隻是掛職,而正印宣府巡撫仍舊是楊武,按照楊武的意思,但凡涉及中樞決策,你就應該去問胡璉。
胡璉既是朱厚照指定幫助他領導中軍,又是兵部委派到皇帝身邊的代表,皇帝和兵部的消息都可以從他那裏獲取。
王守仁看楊武和白玉敷衍的態度,便知道二人不會跟自己說實話,就算他們知曉一些情況,也不會告知。
王守仁不動聲色,點頭道:“本官稍後就會去問胡中丞,看他是否有消息,兩位沒事情的話可以先回了。”
楊武笑道:“出兵之事確實該早定下來了,伯安你話說了一半,實在是讓人心裏惴惴不安……你可是已知曉九邊各軍鎮具體出兵時間?如果回到的話,請告之,我等也好有個準備,咱跟大同鎮那邊不同,聽說沈尚書出兵,不會自大同調一兵一卒,但陛下出兵,卻要從宣府抽調大批兵馬隨行!”
王守仁看了白玉一眼,白玉那邊似乎沒多少疑問,便覺得眼前兩位應該知道一些情況。
宣府這幫官員中,誰跟張苑走得近,又屬於哪個派係,王守仁心知肚明,卻不會主動揭破。王守仁是個聰明人,知道有些事情還是難得糊塗好,當即搖搖頭:“具體情況有待落實,這裏就不給兩位說明了,相信陛下的聖旨很快便會傳至九邊各軍鎮,毋須心急!”
楊武冷笑一下,顯然對王守仁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不過也沒去問,畢竟對方是上司,拱手道別後,就跟白玉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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