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出去後,鄭謙扁扁嘴:“不就是陛下跟前一個受寵的女人麼?如果她是正牌妃子,陛下怎麼可能帶她到這裏來喝酒?”
蘇通趕緊作出噤聲的手勢,小聲提醒:“要死啊你,這種話也敢隨便亂說?趕緊讓人收拾一下,陛下現在留宿府院,咱們可不能拿以前漫不經心的態度對待,明早安安穩穩把這尊大神給送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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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在蘇府留宿一宿,而花妃和張苑則在大門口,在凜冽的寒風中等候一晚。
朱厚照沒出來,花妃不可能回豹房,朱厚照手下這幫侍衛也不可能聽她的,至於張苑則完全是死撐……既然昨夜都說是來護駕的,就算最後沒護成,也不能提前走,否則以後再見到朱厚照就解釋不清楚了。
一直到黎明時分,朱厚照才在蘇通和鄭謙相陪下走了出來。
朱厚照神清氣爽,笑容滿麵,看起來容光煥發。
臨出門時,朱厚照笑道:“有時間請你們到豹房去喝酒,這兩天本公子有事,恐怕不能過來了,你們在家等候本公子送來邀請函便可,到時候拿著它便可以自由地進出豹房。”
“遲公子實在太客氣了,您能常出來喝個酒,說些風花雪月的事情,那就極好了,實在不便到貴府打擾。”蘇通拱手道。
朱厚照笑著揮揮手:“你看你說的哪裏話,見外了吧?咱們都是朋友,禮尚往來是應該的嘛……哦對了,昨夜帶過來的女子,便當是送給你們的禮物,這盛情款待實在沒什麼可回報的。”
“多謝……遲公子的厚禮。”鄭謙也不客氣,當場便“笑納”。
朱厚照很高興,回身繼續前行,忽然看到站在門口凍得櫻唇發紫的花妃有些意外,這會兒花妃嬌軀正瑟瑟發抖,形容憔悴,顯然昨夜在馬車裏過夜讓她整個人凍得不輕,這會兒還沒緩過來。
朱厚照皺眉道:“花美人,本公子不是讓你進去好好伺候兩位公子嗎?怎麼會在這裏?”
“陛下,您……”
花妃嘟著嘴,顯得楚楚動人,她可不認為自己可以被朱厚照如此慷慨地饋贈他人。
朱厚照板起臉來,責問道:“看來你是覺得本公子是在害你,是嗎?你這女人,不知好歹,枉費之前本公子疼惜,看來以後你是想伴著青燈古佛過日子了?”
蘇通一看這架勢,趕緊上前解釋:“遲公子切勿見怪,是我二人不敢得罪這位貴人,本想請貴人到暖閣休息,但貴人卻堅持要出來等候。”
“這根本就是她自己的原因,你們不必為她解釋!”
朱厚照很生氣,覺得花妃讓他丟了臉,氣呼呼上了馬車,至於張苑那邊道歉很簡單,跪在地上給朱厚照當馬凳便可。
至於花妃則很苦惱,珠淚落下,啜泣中甚至不知該起來跟著朱厚照一起走,還是繼續留下。
等朱厚照車駕開始行進後,小擰子才過去扶起花妃,恭敬地道:“娘娘,請上馬車。”
這稱呼讓蘇通和鄭謙大驚失色,一時間無法接受……感情這位還真是宮裏哪位“娘娘”?
他們卻不知,但凡在豹房內得寵的女人,都可以被下人稱為“娘娘”,次一級別的則被稱呼小主或者美人。
等花妃上了馬車離開後,鄭謙瞪著眼,撫著胸口,顯然是心有餘悸。
蘇通道:“鄭老弟,你不是說這位貴人隻是普通的女人,而不是陛下的妃子麼?”
鄭謙沒好氣地道:“鬼才知道她是誰……不過聽說,當今陛下除了宮裏所立皇後外,並未冊封妃子,這娘娘的稱呼,恐怕隻是個敬稱吧?”
二人不由打個冷顫,就算僥幸過了朱厚照那一關,還是感覺不妙。
不過從道理上來講,二人是賺的,心底都琢磨開了:“結識皇帝,相處也算不錯,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就要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了?”
……
……
朱厚照回到豹房,對張苑一陣拳打腳踢,每一下都是用盡全力。
“……你個狗東西,誠心要看朕的笑話,是吧?你閑得沒事去護什麼駕?誰給你的膽子?”
朱厚照很生氣,後果也很嚴重,不過朱厚照沒想真殺了張苑或者怎樣,他對那些口中喊著忠心的人難以硬下心腸。
他隻是怪張苑壞他的好事,並沒有不準張苑去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