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沈溪,感慨地道:“先生了解的東西可真多,不但對我大明的特產了如指掌,連佛郎機人手上有哪些東西也都一清二楚,怪不得可以高中狀元……唉,可惜朕對這些不是很了解,如果沈先生覺得有必要的話,不妨把這些好東西統統弄來。”
“微臣遵旨。”
沈溪站起來恭敬行禮。
朱厚照一擺手:“先生不必客氣,咱們有什麼說什麼,這些佛郎機人手上的銀子,才是真正值得惦記的好東西,不過大明要一下子拿出大批瓷器、絲綢、茶葉來做買賣,怕是沒那麼容易吧……官府倉庫裏沒有的話,是否要到民間征集?”
沈溪道:“請陛下盡管放心,微臣會想辦法籌集足夠的商品用以交易,我們可以創造一種全新的官賣製度……朝廷指定商家作為貿易代表,佛郎機人用銀子從朝廷指定的商家手裏購買貨物,商家再用弗朗機人支付的銀子自民間平價購買,暫時禁止其他商家和普通百姓跟佛郎機人交易,如此便可獲取暴利,然後商家再把獲取的利潤上繳朝廷!”
“好好,這主意好,禁止其他商家和普通百姓跟西洋人做買賣,差價必然拉得很開,利潤自然不會成問題……不過,沈先生,具體貿易流程朕不太明白,也不想過問太多,佛郎機人到京城後如何接待,如何製定官賣製度,就全部委托先生了,總之要把銀子賺回來,朕的目標是要在今年內把草原徹底平定。”
朱厚照原本心不在焉,但聽了沈溪的話後,精神振奮,似乎找到一條發財的捷徑……仗總有打完的時候,貿易卻不會斷絕,如此一來,是不是以後豹房的開支就有著落了?
沈溪再次行禮,朱厚照打了個哈欠,問道:“先生還有別的事情嗎?”
沈溪道:“微臣想訓練一批人馬,作為出征草原的主力軍,這支軍隊將裝備新研究出來的火器,必須提前進行演練。”
“這個用得著跟朕說嗎?沈先生自行處理便可。”朱厚照顯得無所謂,把對韃靼之戰的主導權通通都放給沈溪,一切都聽從沈溪安排,他隻需要到時候跟隨大部隊出征即可。
沈溪搖頭:“兵部尚書無法具體負責軍隊事務,如果微臣要調度兵馬訓練,本身不合朝廷規矩,所以隻能前來請示陛下破格準允。”
朱厚照想了下,道:“這不難,沈先生隻管在城外操練兵馬便可,城外那些個校場隨便調用,這次沈先生要訓練的是胡璉自中原地區帶回來的地方兵馬吧?這些人既不隸屬京營,那就暫時不要將其納入京畿防衛體係中,不是朕不相信他們,而是怕他們跟京營原來的人馬發生衝突。”
沈溪大概聽出來了,朱厚照對此有一定防備心理,顯然是擔心威脅到他的皇位,或許以前朱厚照還沒有這樣的憂患意識,但前一年發生安化王謀逆,繼而又有劉瑾謀逆,年後接連遭遇意外,到現在他已變得很怕死。
沈溪道:“微臣必須出城去訓練人馬,可之前一直稱病不出,這名分不好解決……”
朱厚照認真思索一番,點頭道:“這確實是個問題……沈先生對外宣稱生病,如果就這麼堂而皇之出城訓練兵馬,旁人都會知道先生是裝病,禦史言官或許會趁機生事……先生可有什麼好提議?”
沈溪奏請道:“微臣奏請陛下,因沉屙難愈,要到城外尋醫問藥,順帶擇地休養一段時間,二月底前才能趕回來,暫時不再過問朝廷事務,兵部一應公務暫交由兩位侍郎處理,請陛下禦準。”
“可!”
朱厚照絲毫沒有考慮,立即答應下來,“沈先生不怕吃苦,主動去城外訓練兵馬,增強部隊戰鬥力,這是對大明負責任的態度,沈先生還可以派人調查一下草原上的情況,弄清楚各部族動向,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嘛。”
“至於佛郎機人,別讓他們進京城,朕接連出事後求神問卜,知道那些外夷的人跟朕犯衝,所以先生要跟他們談買賣,就在城外驛站吧,必要時甚至可以征用通州縣衙……這次沈先生名義上出城問診養病,但其實擔負的任務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