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寧苦著臉道:“小人想好好孝敬一下陛下,不想弄巧成拙……您老想罵就罵,想打就打,但一定要為小人想個辦法解脫困境。”
“人呢?”
小擰子沒有說解圍的事情,探頭往廳內看了一眼,沒見到書生模樣的人,立即問了一句。
錢寧道:“人已經押走了。”
小擰子道:“陛下回去後專門作出交待,要咱家過來把人給放了,不得有任何刁難,甚至可以給予一定補償,以避免敗壞皇家的名聲,至於旁的事情陛下沒說……錢寧,這件事陛下沒心思追究,已算是對你的最大恩賜,如果你再亂來的話,可莫怪咱家不幫你!”
錢寧苦著一張臉,心裏別提有多懊惱了,但隻能是耷拉著腦袋,恭敬受命。
……
……
小擰子離開後,錢寧把曹孟陽和孫若送走,每個人給了二兩銀子作為補償,然後馬上去找麗妃求助。
這邊麗妃剛收拾好,儀容和裝扮都力求端莊大方,本來她還以為朱厚照是請她過去飲酒,誰知等來的不是迎接她的太監和宮女,而是錢寧。
錢寧半跪在麗妃身前,把事情原委說明。
麗妃臉色不善,質問道:“你在請陛下赴宴前,不知道跟我商量一下嗎?你沒有把事情安排妥當,就敢貿然行動,不是自找麻煩是什麼?”
“麗妃娘娘,您莫再挖苦小人了。”
錢寧顯得很懊惱,“當時不是時間緊迫麼?剛剛把人請來,還未安排妥當,便聽聞陛下起床了,是以未及向您請示,便自作主張了!”
麗妃聽著錢寧無力的辯解,心中極度鄙夷這個勢力小人,但她在豹房無依無靠,需要收攏人手為自己效命,隻能無奈地一擺手:
“你現在說這些沒用,陛下讓你把人放走,你照辦便是,千萬不要畫蛇添足。另外,你說陛下曾試圖用豹房這邊的美女換其中一人家中的母老虎?”
錢寧想了下,點頭:“事後那二人是這麼說的,當時小人不在場,具體是怎麼個情況,尚不清楚。”
麗妃道:“那就行,說明陛下惦記著那潑辣的母老虎,這口味可真夠特別的……不過也是,陛下自打登基以來,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找再出色的佳麗恐怕都難以贏得陛下欣賞,所以這次陛下就算罵了你,也應該無大礙,不會追究你責任。”
錢寧皺眉:“陛下當時氣成那樣,娘娘還說不追究?”
麗妃冷冷一笑:“有些事,我就算跟你解釋也說不清楚,總之你記住了,隻要你一片忠心,做事哪怕適得其反,陛下也不會追究,就怕你本身無心幫陛下做事……你在陛下身邊的年數比我還長,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錢寧想了下,事情還真是如此,心情一鬆,笑著奉承:“聽麗妃娘娘一席話,小人瞬間感覺踏實不少……娘娘,要不您現在就去見陛下?”
“我自然會去見陛下,至於你……千萬不要自以為是,你要立功我不攔著,但如果你再這麼我行我素,自個兒行差踏錯把前程給坑了,可別怪我不幫忙。”麗妃神色嚴厲,宛若是在訓斥不爭氣的婢仆。
錢寧聽到後心裏有些不爽,但想到自己做事老是弄巧成拙,徹底醒悟自己才智謀略均不如眼前這女人,不由歎了口氣,俯首帖耳領受麗妃的批評。
等一刻鍾後麗妃見到朱厚照時,正德皇帝正在戲園子看戲,不過此時他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麵前連酒水都沒上,隻擺著一杯茶。
朱厚照難得地沒找人陪他一起看戲,小擰子和張苑都不在身邊,獨坐二樓,形單影隻。
麗妃在戲樓下被人攔住,等值守的太監上樓傳報後,才獲準見駕。
麗妃上樓後直接走到朱厚照麵前,恭敬行禮:“妾身見過陛下。”
朱厚照抬頭看了麗妃一眼,意興闌珊地問道:“麗妃,你怎麼來了?”
麗妃故作詫異地問道:“不是陛下讓妾身來陪酒的嗎?”
朱厚照露出恍然之色,隨即搖頭苦笑:“之前確實有酒席,不過很快就散了……都是錢寧那沒用的奴才,不知從哪兒獲悉朕這幾天出去跟外麵的人喝酒,非常盡興,就隨便到外麵大街上抓了兩個人回來陪朕喝酒……瞧他那粗鄙的模樣,能結交到什麼好友?居然想跟沈先生的朋友比?哼哼!”
朱厚照罵錢寧,雖然罵得難聽,但麗妃卻體味到其中並沒有過多責怪的意思。
麗妃笑道:“錢指揮使也是一片好心,誰不想好好孝敬陛下,讓陛下開心?就連沈大人這麼安排,不也是想讓陛下您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