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〇一章 總有搶戲的(2 / 3)

小擰子越說越委屈,最後竟然落下淚來。

沈溪看到小擰子的反應,大概明白昨晚是怎麼回事了。

沈溪道:“擰公公如果不著急走的話,隻管把事情詳細說來聽聽,若是我能幫忙的話,不會不管不問。”

小擰子這才一五一十將昨夜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有意省略二人見麵時的明爭暗鬥,小擰子完全把自己擺到受害者一方,痛陳張苑所作所為。

小擰子最後陳述道:“小人不過是奉皇命監督他做事,誰知道他居然暗中使壞,不知何時出宮去把情況弄明白,急不可耐地跑到陛下跟前說小人的壞話,這種人……一點兒胸襟氣度都沒有,根本沒資格擔任司禮監掌印!”

小擰子一心將沈溪當作靠山。

他覺得自己曾在劉瑾當權時幫沈溪做過事,現在得到回報是應該的,遇到問題找沈溪解決屬於天經地義的事情。

但他不知,其實張苑和張永等人暗地裏跟沈溪也有聯係,都覺得沈溪應該幫自己,原因各異,但那種“你不幫我還能幫誰”的心態如出一轍。

沈溪道:“張苑張公公曾是東宮常侍,如今又擔任司禮監掌印,態度囂張跋扈了些,倒也想象得到,但他的司禮監掌印能當多久是個問題……所以,這會兒擰公公最好還是避其鋒銳,靜觀事態變化為宜。”

“嗯?”

小擰子詫異地看了沈溪一眼,以為對方不想幫忙,立即苦著臉哀求:“沈大人,您可不能坐視不理啊。您在陛下麵前多高的地位?您說一句話,比旁人說十句百句都管用,小人求您做主。”

說著,小擰子再次向沈溪行禮,表情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沈溪微微頷首:“若陛下問及此事,本官自然會幫你說話,但若陛下掛口不提,你說讓本官無緣無故提昨日張公公誣陷你?”

小擰子茫然地打量沈溪,想的是你主動提出來又怎麼了?在他看來,自己受了冤屈,那是天大的事情,你沈之厚就應該當作頭等大事對待而不是不管不問,太監心理大多扭曲,就算本性純良的小擰子也不能免俗。

沈溪不想跟小擰子過多解釋,道:“本官這就要入宮,擰公公也回去跟陛下回奏吧。”

小擰子問道:“沈大人不跟咱家一起入宮麼?”

沈溪本想從東安門入宮,以避開那些找茬的大臣,但現在小擰子前來拜會,他不打算再走東安門、東華門這條道。

沈溪道:“本官有些事要跟大臣們商議,擰公公請回吧,不送了!”

小擰子本來對沈溪“寄予厚望”,認為沈溪能幫自己上位,但現在沈溪態度冷漠,讓他心裏異常難受,當下抹了一把上嘴皮上流下的鼻涕,拂袖轉身而去,連句告辭的話都沒有。

沈溪看著小擰子義憤填膺的模樣,便知道宮裏的事情不好處置。

“就連昔日單純的小擰子都如此,張苑和張永更是自視甚高,一個個都知道我現在在陛下跟前有話語權,都往我身上打主意……想平衡好這些人的關係真不容易,偏偏他們還明爭暗鬥,甚至使出種種陰損毒辣的招數,我做什麼都裏外不討好……罷了,我幹脆誰都不幫,讓你們自己去爭奪!”

……

……

乾清宮殿門前,人頭攢動。

謝遷和何鑒等人老早便入宮,沒有等候沈溪。

何鑒是新任吏部尚書,從道理上講他是部堂官員中地位最尊貴的存在,從兵部侍郎到吏部天官,這變化太過突然,一時間他竟然有些不太適應站到前列來。至於武將那邊,一個都沒有,就連張懋都沒受邀參加朝議。

朝會在乾清宮舉行,意味著這隻是一次普通的小朝會,遠沒有奉天殿大朝的規模和氣勢。

謝遷和何鑒站在一起,小聲說話,旁人偶爾會過來問事。

兵部尚書沈溪沒到,其餘幾位尚書和侍郎全都到齊了,禮部尚書仍舊是白鉞,戶部尚書楊一清,刑部尚書則是剛上任的張子麟,工部尚書李鐩,左都禦史則是洪鍾。

除此之外,右都禦史王鼎、禮部侍郎費宏等人站在後麵,人們按照親疏遠近自動地分成幾簇商議事情。

劉瑾倒台後,朝廷撥亂反正,謝遷作為首輔大臣,地位卓然,自然而然成為馬首是瞻的標杆人物。

按理說現場還應該有一個幾乎能跟謝遷分庭抗禮的重要人物,可惜此時尚未到來,這人便是沈溪。

“……於喬,你說今日商議的事情都跟之厚有關,為何他到現在還未入宮?”眼看就快到正午了,何鑒有些不解地問道。

謝遷沒好氣地回答:“管他呢,他來不來,陛下都會召集群臣商議事情,他來了反倒不是什麼好事。”

謝遷這話,當著楊一清和白鉞的麵說出口,二人雖然沒直接跟謝遷對話,但大概聽明白話裏的意思,謝遷在對工商稅和來年用兵問題上並不支持沈溪。

這次朱厚照要跟朝臣商議什麼,大臣們心裏都有數。

工部尚書李鐩走過來問道:“謝中堂,那今日陛下所提之事,我等就暫且不發表議論,由您代表大家發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