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擰子似乎又牽動臉上的傷情,齜牙咧嘴道:“明日朝會,很可能會把司禮監掌印之位定下來,你別在這兒杵著,還不趕緊去找沈尚書?這幾日沈尚書稱病不出,你未必能見到他的人……”
張苑笑道:“擰公公放心便可,旁人咱家見不到,但沈尚書,咱家說能見到就必定能見到,而且沈尚書那邊也必然會支持咱家,擰公公放心便可!”
說完,張苑好像已勝券在握,一路小跑而去,小擰子剩下的話他壓根兒就不想聽。
……
……
沈溪雖然稱病在家,但朝廷來日要舉行午朝之事,還是讓他知曉了。
小擰子沒有親自前來傳旨,主要是他想避嫌,這個緊要關頭哪個太監來見沈溪,都會被認為有野心,畢竟皇帝親自登門探過病,聖寵之隆無以複加,旁人前來探病自然就會顯得別有目的。
小擰子非常識相找了旁人來沈府傳遞來日午朝的消息,心裏卻沒底屆時沈溪是否會參加朝議。
這兩天內,沈溪一直沒離開府門,甚至不想走出臥房。
他的確病了,隻是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嚴重罷了,以他的身子骨,本來把這場病硬抗過去不是難事,但他不想跟文官集團纏鬥不休,幹脆選擇退避三舍,你們鬥你們的,我高掛免戰牌。
自打沈溪生病的消息傳出,前來探病的人不少,尤其以閹黨官員居多。
這些人想從沈溪這裏打探朝廷對閹黨處置的具體政策,可惜都沒見到沈溪的人,真正入沈宅見到主人的,隻有朱厚照罷了。
沈溪一直留在家中陪妻兒,無論是謝韻兒,還是謝恒奴、林黛,他都想好好慰籍,自打當官以來他跟家裏的女眷便聚少離多,雖然現在身體不濟,但總歸能用陪伴給妻兒一種精神上的安慰。
本來沈溪已決定來日不去參加朝議,當天晚上也早早入睡,但這時有丫鬟前來通稟說宮裏麵來人了。
“是誰啊?”
這天睡在沈溪身邊的是謝恒奴。
本來在丈夫懷中入睡,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謝恒奴聽到聲響,好像受驚的小鳥,坐起來後,眼睛裏還帶著迷茫。
沈溪解釋道:“應該不是皇帝派來的人,很可能是有些人自行前來拜訪……君兒,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七哥,還是別去了吧,都這麼晚了。”謝恒奴舍不得沈溪,就算隻是小離片刻,也有三秋之感。
沈溪好好安慰了一下謝恒奴,許諾不久便會回來,謝恒奴這才強打精神幫他穿衣,目送郎君離開房門。
等沈溪到了書房,來人已等候多時,卻是張永。
不但小擰子和張苑看清楚了形勢,張永也不是傻子,他知道現在朱厚照更倚重誰,當朝臣們獲知來日將舉行朝會時,包括張永在內,都意識到朝中幾樣懸而未決的事情,都會在來日做出決定。
其中就有吏部尚書和司禮監掌印太監這兩個非常重要的職位,另外就是各部侍郎,以及五寺正卿、少卿,還有就是非常重要的入閣人選。
“沈大人,久違了!”
張永非常客氣,上前來行禮時,低聲下氣。
沈溪微微皺眉:“本官抱恙,留府養病,現在深更半夜張公公前來探視,似乎有些不合時宜吧?莫非白日不能來?”
張永歎道:“有些事,白日前來拜訪還真不那麼合適,沈大人該知道,明日午朝……陛下會決定很多事,咱家念著您的身體,特地前來拜訪,看看您是否能參加明日朝議。”
“去不了!咳咳!”
沈溪咳嗽兩聲,搖頭道,“本官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最近病情屢有反複,怕是要養個把月才行!”
張永老奸巨猾,現在無論沈溪是否生病,他都一概當作是裝病。
明擺著沈溪不想跟謝遷發生正麵衝突,但兩人的矛盾現在朝野近乎盡人皆知。
張永笑道:“沈大人乃大明股肱,陛下對您信任有加,咱家前來拜訪,帶了一點小小的禮物……”
說完,張永把“禮物”呈遞上前,乃是個密封的信封。沈溪沒有伸手去接,皺眉道:“張公公,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永道:“探病豈能不帶禮物?不過是聊表心意的一點東西,望沈大人笑納。”
“無論是什麼禮物,本官都不會收下。”
沈溪直言不諱,“現在是非常時期,陛下已明確說明,司禮監掌印之位會從兩位張公公中選出,這會兒你來送禮,旁人難道不知是何意?”
張永搖頭:“在下來得極為隱秘,無人知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官在朝多年,如今被許多人盯著,甚至陛下前來探病一次,都鬧得朝野沸沸揚揚,莫不是張公公以為這府門前連個盯梢的人都沒有?”沈溪反問道。
張永臉色尷尬:“沈大人請放心,就算有人知曉,也不敢隨便亂說話……隻要您跟咱家一心,這朝廷必然清靜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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