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越拍著胸脯道:大人隻管放心,不可能會出事,邊軍本來就是精銳中的精銳,此番又跟著大人經受了鍛煉,若這樣還出什麼狀況,荊某人提頭來見!
對!
胡嵩躍跟著表態。
沈溪再去看張永,張永很識相,完全不管軍中之事,這樣就算出什麼問題也跟他無關,他監軍的職責到翌日清晨就要告一段落,回京後,他著眼的就是如何把軍功落實,至於鬥劉瑾,他更想當一個看客,讓別人衝鋒陷陣。
沈溪頷道:軍中糧草維持一個月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本官會讓人送來過冬的物資,預計本官不會親自前來,至於這一路人馬最後歸宿,多半會在軍功落實後返回宣府
沈溪作為宣大總督回京,馬上要接任兵部尚書,但他這些手下,暫時還得在宣大總督府任職,要等沈溪職位穩固後,才會重新做出安排。
以沈溪平時觀察,其實他手下這些人並不介意在邊軍效命,尤其知道來年朱厚照便要以平定草原為目的,禦駕親征,現在能在邊軍中混個差事,可以說是不錯的選擇。
所以沈溪不著急把手下這幫人調回京師。
所有人都離開後,沈溪仍舊留在中軍大帳,對旁人來說,或許是個普通的夜晚,但對沈溪而言,卻是籌謀殺劉瑾的最後時刻,沈溪不知具體幾時能見到朱厚照,但以他估算,來日有機會見到朱厚照本人。
朱厚照不太可能會把慶功宴拖延下去,一旦麵聖,就意味著跟劉瑾的決戰到來。
一直到半夜,沈溪帳中燈火還未熄滅,雲柳和熙兒姐妹從京師匆忙過來,在沈溪一行自寧夏鎮上路後,姐妹二人便先趕回京師,現如今京師的情況,沈溪隨時都有了解。
大人,情況不妙,有人盯著沈府,好似要對沈家不利,但沒有大人吩咐,卑職不敢輕易把人拿下,暗中窺伺的人不在少數,甚至有人明目張膽
雲柳的話,讓沈溪意識到,劉瑾開始有動作了。他想了想,道:劉瑾想阻止我回朝,明的不行,就來暗的,還故意露出破綻,生怕我不知道他已開始針對沈家他這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雲柳緊張地問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說,劉瑾用威脅大人家宅的方式,逼迫大人就範?
沈溪沒有回答雲柳。
很多事明擺著,無需說明。沒有沈溪吩咐,雲柳不能擅自將盯梢沈府的人拿下,已經很憋屈。
雲柳素來有主見,不過一直被沈溪彈壓。沈溪不希望雲柳殺伐決斷,號令群雄,更希望留在身邊充當執行者的角色。
沉默許久,沈溪終於道:關於京師內劉瑾動向,我不想過問,權當他得逞了!
大人!
熙兒瞪大眼睛嚷起來。
沈溪一抬手,打斷熙兒的話,道:現在我跟劉瑾間,已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這次我執意回京,跟他在朝中共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是沒有下手的機會,隻是現在要防備我在麵聖時彈劾他
雲柳道:大人,是否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派人去劉府威脅?
京城之地,我的勢力能有劉瑾大?這裏可說是劉瑾的地頭,隻要這兩天相安無事,回頭他再想做什麼,就由著他,就看他是否有這本事了!沈溪說完,打量著雲柳道,此番你回京,可有見過你幹娘?
雲柳想了下,隨即搖頭。
沈溪冷聲道:不見也好,以我所知,你幹娘現在正幫劉瑾做事,若你將消息泄露出去,等於說劉瑾也會知曉,不過對此多少可利用一番!
正德二年,九月二十六。
一清早,沈溪便在現任兵部尚書曹元兵部侍郎王敞等人的陪同下,與楊一清張永魏彬仇鉞王陵之等人一起回京。
此番沈溪可算凱旋歸來。
當天京城周邊並無任何慶祝活動,主要是劉瑾考慮到大肆宣揚讓百姓出來迎接沈溪,無形中會增加沈溪聲望,不如低調回城,如此也方便劉瑾暗地裏施行一些計劃。
當天中午,沈溪從正陽門進入京城。
剛進城,戶部尚書劉璣便來迎接,劉璣甚至沒穿官服,更沒有排場,隻是低調迎接沈溪的馬車,等跟沈溪見麵稍微溝通後,一行直接往兵部去,商議兵馬回朝後的軍需用度問題。
沈溪沒問麵聖之事,也沒人跟他說相關事宜,等沈溪進入兵部後才現,他離開京師不過半年多,如今已然物是人非,很多老部下都被調走,尤其是之前由沈溪一手提拔起來的胡璉,如今被劉瑾外放到山東當按察使,雖然聽起來寒磣,不過胡璉入朝時間不長,一年前隻是個觀政進士,如今已做到正三品地方大員,也該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