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擰子隻好折返回來,低頭站在那兒,等候朱厚照進一步吩咐。
朱厚照問道:“除了寧夏鎮謀反之事,還有旁的消息嗎?比如說平亂進行得如何,各地人馬如何調配……”
小擰子顯得很為難:“陛下,沒有您聖諭,怕是地方上兵馬不敢擅自調動吧?到底西北乃禦邊重地啊。”
“哦,對對,看朕這腦子,宣大和三邊兵馬不能隨便亂調,需要朕來做出安排……”朱厚照眼睛裏多了一絲奇異的光彩,隨即轉頭看向小擰子,問道,“宣府有消息嗎?”
小擰子一臉茫然,眨了眨眼,隨即搖頭,宣府之地的情況他一概不知,謝遷並沒跟他說相關的事情。
他最大的情報渠道來源就是謝遷,但凡謝遷沒跟他說明的事情,他便無從打探,尤其是涉及軍事機密。
朱厚照不滿地道:“沒用的東西,如此重大的事情難道你就不先做好功課?回頭還是把劉瑾叫來,朕有不明白的事問他便可,你再去打聽清楚,看看安化王的兵馬已殺到什麼地方,朕將統一協調各路兵馬,回頭讓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來見朕……”
朱厚照安排的東西很多,但在小擰子聽來卻雜亂無章。
因為朱厚照根本沒有處置朝事的經驗,使得他的想法很多,但真正能落到實處的卻很少,小擰子隻能在那兒點頭應聲,其實朱厚照安排的東西他聽得一頭霧水。
“快去吧!”
朱厚照著惱,“記得讓劉瑾那狗東西把跟這件事相關人等傳喚一下,之後朕可能要親自過問,對了,英國公對於軍事很了解,讓他也過來……”
朱厚照完全想一出是一出,因為語很快,又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到最後小擰子完全無法記得朱厚照到底安排過什麼事。
他就知道一件事必須做,那就是先把劉瑾請來。
……
……
劉瑾不請自來。
小擰子這邊正要安排人去傳話,便得到消息說劉瑾已到豹房門口,有要緊的事跟朱厚照啟奏。
具體什麼事,劉瑾沒說,但小擰子知道應該跟安化王謀反有關。
小擰子見到劉瑾後,顯得畢恭畢敬,低頭行禮:“劉公公來得正好,陛下正要傳召……”
劉瑾因為之前對小擰子的懷疑,近來一直暗中觀察,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正打算對小擰子出手,讓其遠離朱厚照身邊,現在見到這個潛伏在皇帝身邊的對手,心裏便來氣。
“陛下有何事傳召咱家?”劉瑾板著臉問道。
小擰子現有些事解釋不清楚,若說是因安化王謀反之事傳召,劉瑾必然懷疑有人在朱厚照跟前傳小話。
小擰子腦子很靈活,道:“奴婢不知。”
“嗯。”
劉瑾沒跟小擰子一般計較,心裏琢磨的是回頭再跟小擰子算賬。
在小擰子引領下,劉瑾一路到了朱厚照所在廳堂。
門口的太監剛傳話,朱厚照便自言自語:“嘿……這狗奴才來得倒挺快。”
這話恰好被劉瑾聽到,本來朱厚照稱呼他什麼,劉瑾沒太當回事,不過現在劉瑾心裏多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想法,總覺得自己全靠無償供養,朱厚照才能過醉生夢死的奢侈生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應該受到這種對待……這也是權傾朝野後,劉瑾欲望膨脹後的結果。
“陛下,大事不好。”
劉瑾一見到朱厚照,便跪下來,展現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呈奏道,“老奴剛得到的消息,寧夏安化王殺朝廷欽差和地方官員、將領謀逆,如今關中震動!”
朱厚照握緊拳頭:“朕正是聽說此事,才傳召你前來!”
劉瑾心裏納悶兒:“怎麼事情又被陛下知曉?看來不把奸細找出來,什麼事都瞞不了陛下!”
想到這裏,劉瑾仔細打量小擰子一眼,隻是這會兒小擰子低著頭,低眉順目,裝作全不知情的模樣,但他越是如此,越引起劉瑾懷疑。
劉瑾從懷裏拿出一份奏疏,道:“此乃陝西地方呈奏,還有三邊總督呈奏,都是加急星夜兼程送到京城,請陛下禦覽!”
因為之前小擰子呈奏的事情不盡不詳,朱厚照對於具體事項非常關心,當即揮揮手讓小擰子把奏疏轉呈過去,接到手上後立即低下頭,認真查閱。
其重視程度,甚至讓劉瑾覺得,朱厚照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認真,到底涉及皇位之爭。
“混賬,混賬……”
看奏疏的時候,朱厚照嘴裏不斷重複這兩個字,讓劉瑾和小擰子知道小皇帝此時內心的震怒。
劉瑾心裏默默計算時間,估摸著朱厚照把奏疏看得差不多,立即稟報:“陛下,平亂之事刻不容緩,陛下當早做出安排,不能讓事態進一步擴大,到底長城外還有韃靼人虎視眈眈哪。”
朱厚照沒好氣地道:“朕豈能不知?寧夏鎮可是三邊重地,什麼地方叛亂不好,非要在大明西北咽喉之地,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劉瑾腦子一轉,道:“陛下,既然寧夏鎮地理位置如此重要,當早些安排三邊人馬平叛,也可征調關中衛所軍隊平息叛亂,有陛下天威,關中之地官員和百姓必然會誓死為陛下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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