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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遷和小擰子精心策劃的對付劉瑾的行動,最後以失敗告終。
身在宣府的沈溪,從雲柳的加急情報中得知事情的經過,非常失望。
當著熙兒的麵,沈溪難掩惋惜之色,歎道:“還是操之過急了,劉瑾在朱厚照跟前不知安插多少眼線,這麼大的動靜豈能保證不被劉瑾所知?一旦劉瑾做出反擊,陛下還是更願意相信他……”
熙兒道:“那大人,該如何補救?”
“補救?唉!”
沈溪歎了口氣,無奈搖頭,“談何容易?劉瑾已有防備,意味著再想對他下手,難上加難,現在反倒要防備劉瑾伺機報複。”
熙兒神情悲切:“計劃多周詳啊,沒想到最終還是功虧一簣,唉!”
沈溪看著熙兒,道:“有些事不能看表象,光靠一個貪汙案,再加上虛報民亂,想讓陛下將劉瑾拿下問罪,不太現實。難道以前劉瑾沒貪汙受賄過?還是說劉瑾沒虛報過軍情?可最後的結果呢?”
熙兒想了下,覺得沈溪這番話很有道理。
沈溪又道:“朝中很多人以為,隻要能找到劉瑾貪贓枉法的證據,就能讓其萬劫不複,其實不然……陛下現在非常需要有人為他斂財和管理朝政,就算劉瑾劣跡斑斑,陛下都能容忍,這種攻擊可說毫無意義,這也是為何之前我把奏疏交給謝尚書,卻不讓他出手的原因。”
“誰曾想,謝尚書跟陛下身邊的執事太監來往甚密,居然主動謀劃,準備來個攻其不備,以為這麼做可以將劉瑾徹底拉下馬來,但奈何……最終隻是引起陛下的疑心罷了……當然,這也算是小有收獲吧!”
此番就算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成果,但總算是在朱厚照和劉瑾緊密的關係上,打開一道縫,以後下刀子更容易了。
熙兒請示:“大人,現在咱們應該做什麼?”
沈溪道:“劉瑾虛報軍情騎虎難下,估摸陛下現在最希望得到的是我的詳細奏稟,我這就寫信,可能需要你往京城走一趟,別人去我不是那麼放心。”
“大人,您……”
熙兒不想回京。
這段時間雲柳不在,沈溪除了偶爾去惠娘處過夜,留在總督府衙門都是宣她侍寢,難得享受二人世界的生活。
沈溪道:“你放心回去,宣府鎮的事情我來親自處置,然後好好配合你師姐,將京城的事情打理好……估摸短時間內情報工作的重點都是京城,你們需要全力以赴,具體情況,等候我的通知吧!”
熙兒麵露難色,但還是行禮:“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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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寫了奏疏。
他沒走正常上報渠道,因為他知道如今朝廷所有向皇帝進言的門路都被劉瑾的人把控。
他現在隻能讓熙兒帶奏疏去京師,還不能走一般的驛路,否則很容易被劉瑾的人半道劫持。
劉瑾雖人在京城,對宣府這邊的事情鞭長莫及,卻派了張文冕來宣府鎮,此人能力很強,沈溪時刻都在防備其突然展露獠牙。
尤其是張文冕的隨從中有對他恨之入骨的江櫟唯,總督府隨時可能麵對突如其來的刺殺行動。
沈溪送別熙兒後,馬上將馬九和王陵之等人叫來。
沈溪到宣府,一直沒到軍營宣示主權,使得他在宣大之地更類似於先前王守仁一般的空頭元帥。
馬九、王陵之和朱起等人,算是沈溪手下為數不多能用的“將領”,但他們大多掛著虛職,尤其是朱起,至今為止沒參與過任何一場像樣的戰事。
“……大人,是不是有緊急軍情嗎?”
馬九跟著沈溪行伍多年,多少有了經驗,沈溪突然把人召集過來,又把沙盤和軍事地圖準備好,一看就有狀況。
沈溪道:“說來荒唐,地方上本太平無事,朝中卻盛傳宣府之地民亂,我等不如趁機做一些事……”
幾人麵麵相覷,一頭茫然。
沈溪笑了笑,道:“這幾天我會征調京城一些部屬到宣府軍中任職,這些人以前跟你們或多或少認識,到來後你們精誠合作……”
因沈溪話題改變很快,馬九等人越迷惘。
沈溪話說了一半就停頓了,轉身打量背後牆上懸掛的宣府軍事地圖,好似在推演戰局,但明明沈溪說地方安穩的。
王陵之道:“師兄,既然不需要打仗,你研究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