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問道:“你可知寡人找你來的目的?”
張永恭敬地回答:“奴婢不知。”
朱厚照微微點頭:“朕讓你來,是去調查一件事,朕聽說有人把一批本屬於朕的銀子偷偷運走,挪為他用,朕想知道銀子到底運去了何處……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理!”
“陛下,不知這些銀子,出自何處?”張永關切地問道。&1t;i>&1t;/i>
朱厚照吞吞吐吐地說:“具體事情,朕不想講太多,這銀子的來曆,以及用處,你不必關心,朕隻想知道是否有人暗中竊取,中飽私囊……你把事情調查清楚後即向朕稟報,剩下的事情朕自會處理。”
張永聞言暗忖:“還好提前把事情跟小擰子問清楚了,若不知道涉及劉瑾,我去查又有何意義?現在陛下不知我已洞悉內幕,倒是好事一樁,我可以暗中‘幫’劉瑾一把!”
想到這裏,張永心裏平添幾分恨意,想到劉瑾以往對他的打壓,恨得牙癢癢。
“老奴就算是死,也會幫陛下將事情查清楚!”
……
……
張永有了朱厚照支持,從西廠抽調心腹,秘密進行調查。&1t;i>&1t;/i>
很快,他就把劉瑾“貪贓枉法”的證據找了出來,向朱厚照證明,劉瑾收繳京師富商以及士紳孝敬君王的十幾萬兩銀子後,便將其悉數搬回家中,甚至還大肆敲詐那些富商和士紳,全然不顧這些人的“忠君報國”之心。
朱厚照看到調查結果,氣得火冒三丈。
“……混賬東西,劉瑾居然貪到朕頭上來了,去把那老閹狗叫來,朕要當麵質問他!”朱厚照厲聲喝道。
張永聞言不由看了小擰子一眼,暗地裏他已跟小擰子溝通好了。
“陛下如今還得倚重劉瑾幫忙斂財,沒辦法一棍子將其打死……但此番證據確鑿,劉瑾不死恐怕也會失去陛下的信任!”
想到這裏,張永道:“陛下,如今劉公公尚未將詳細數字整理好呈遞上來,或許劉公公把銀子帶回家,隻是代為保管,過幾日就給陛下送來呢?”&1t;i>&1t;/i>
“他會嗎?”
朱厚照很生氣,不過正好他自己也抱有這種期待,當即看了看小擰子,揮手道,“那你二人先退下,等劉瑾來了後,朕親自問他,是否跟你們說的那樣忠心!”
隨即,朱厚照安排讓人傳劉瑾覲見。
劉瑾不明就裏,因為清點銀子並將其帶回府中都是他信任的手下具體經手,不怕事情泄露出去。
此時劉瑾完全處於目中無人的狀態。沈溪離京後,他已不把朝中各大勢力當回事,正是這種倨傲讓他宮裏宮外樹敵無數。
麵聖後,以劉瑾敏銳的觀察力,現眼前的正德皇帝好似滿腹怒火卻拚命壓製住,便留了心眼。
劉瑾行禮問安,然後請示:“不知陛下傳召老奴有何事?”&1t;i>&1t;/i>
“你說何事?”
朱厚照掩飾不住內心的氣憤,瞪著眼睛道,“朕讓你把民間上貢的銀兩,通通給朕送來,為何這幾日不見動靜?”
劉瑾回道:“陛下,這幾日老奴都在清點,等整理好具體數目後再為陛下送來。”
朱厚照臉色好看了些,心中隱隱期望,劉瑾把銀子搬回家是因為想妥善保管而不是貪墨侵占。
朱厚照問道:“那你可整理好了?”
“都整理好了。”
劉瑾雖有警覺心,但他根本想不到朱厚照會暗中調查他,更想不到在他權傾朝野隻手遮天時,居然有人暗中算計他,當即用邀功的語氣說道,“陛下,老奴將銀兩清點完畢,一共是……”&1t;i>&1t;/i>
他腦子稍微轉了一下,說少了不合適,朱厚照這邊有硬性要求,說多了他自己又心疼。
畢竟朱厚照是臨時傳召,他沒詳細核算過,於是決定說個折中的數字,盡可能有整有零,這樣更容易讓人信服。
念及此,劉瑾道,“一共是五萬三千六百二十五兩,一兩不多一兩不少,之後老奴便讓人給陛下送來!”
說完這話,他非常得意,心想:“先前內承運庫的官員說有五萬兩銀子,我這邊添上三千多兩,陛下必然高興。這次已備好五萬兩銀子,回去再讓人加三千六百二十五兩,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啪!”
朱厚照勃然大怒,用力地拍了下桌子。
這聲巨響把劉瑾給嚇著了。他雖然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但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全是朱厚照賜予,他對於朱厚照的喜怒哀樂非常在意。&1t;i>&1t;/i>
“陛下,您……”
劉瑾緊張起來,隱約感覺朱厚照態度有些反常。
朱厚照雖怒極,但大致能保持克製,他本想直接跟劉瑾攤牌,索要銀子,質問其轉移窩藏銀子之事,但轉念一想:“現在還要靠這狗奴才幫朕做事,若就此治他的罪,誰肯出來為朕辦事?”
朱厚照稍微平息一下怒氣,道:“朕是恨內承運庫之人,居然敢公然欺君,明明是五萬多兩銀子,他們居然說隻有五萬兩,足足少了三千多兩……幸好有劉公公幫朕打理賬目,這才將銀兩清點清楚。”
聽到這話,劉瑾鬆了口氣,臉上展現笑容。
朱厚照道:“既然銀兩已清點完畢,那就給朕送來,朕最近需要用銀子。”&1t;i>&1t;/i>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