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笑道:“老奴豈能讓陛下聲名受損?此番乃是以自願為原則,誰願出銀兩誰就出,不出也不勉強……老奴的想法是,誰出的銀兩多,那就可以酌情提升官爵,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朱厚照一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但既然有人肯出錢為自己修行宮,這種大好事怎麼能拒絕?
至於給誰提升一下官爵,他更不在乎了,反正在皇帝眼裏所有官爵都不值錢。
“嗯。”
朱厚照點頭嘉許,“你的計劃很好,朕覺得非常妥當,那就按照你說的去辦好了,不過……誰捐了多少銀子,可是要羅列清楚,若朕有了銀子……始終還是要歸還回去!”
劉瑾笑嗬嗬道:“陛下放寬心,老奴一定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朱厚照鬆了口氣,在他眼中,劉瑾越發順眼了,如此一來他便覺得之前沈溪攻擊劉瑾的話有失偏頗。
朱厚照心想:“沈先生或許也是被人挑撥……嗯,都是那些禦史言官惹出的禍事,回頭一定要把這些多嘴多舌的家夥一並法辦,看誰還敢在朕跟前說三道四!”
……
……
沈溪往宣府去了。
這條路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從京城到宣府,本來路途就不長,加快速度趕路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
這條路將經過幾年前沈溪創造的戰爭史上少有的以少勝多奇跡的土木堡舊址,那場戰爭結束,土木堡頭一兩年還駐紮過軍隊,但由於缺水,自去年開始又恢複到荒無人煙的狀態。
從京城過居庸關,一路上都很太平。
沈溪沒有在居庸關停留,歇宿一晚便出關前往宣府,經過連續高速行軍,不到三天便到達土木堡。
既然到了土木堡,沈溪怎麼都要去看看,這裏到底是他創造輝煌的地方。
此番跟著沈溪趕路的人,少有參與過那場殘酷的戰爭,就算是王陵之,當年也沒在土木堡停留太久。
當天下午未時剛過車隊便在土木堡停靠駐紮,許多人不太理解,為什麼要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駐紮。
照理說這荒廢的城池根本不適合人馬駐紮,主要問題是周邊沒有水源地。
“……師兄,看過了,附近沒人,甚至一些地方還能看到枯骨……這地方可真晦氣。”
王陵之負責隊伍日常安保工作,在他帶人將土木堡周邊仔細搜索一遍後,回來跟沈溪通稟。
沈溪點頭:“大家夥兒都是經曆過戰火的漢子,難道還怕幾具枯骨?吩咐趕緊把營寨紮好,明日一大清早出發。”
土木堡飽經戰火,城牆幾乎已經倒塌光,在這幾乎沒有防護的地方駐紮,連沈溪自己都覺得不太適合,好在現在大明邊疆相對穩定,韃靼人已無法興風作浪,主要歸功於這幾年邊陲對外戰爭的連續勝利。
以前邊陲十戰中,大明能贏個一兩場就不錯了,但這幾年,大明就未在戰場上輸過。
就連一向英勇善戰的韃靼人,這會兒也考慮跟中原朝廷和談,因為瘋狂的大明君主提出要在兩年內平定草原,而現在距離兩年之期隻剩下一年時間。
晚上,沈溪沒有出帳去吃飯,就著熱肉湯吃了點幹糧就算完事。
雖然已經是三月天,但晚上仍舊很冷,沈溪躲在帳內,於昏黃的燈火下看書,順帶整理一下手稿,整個人都顯得很蕭瑟。
“兩年平草原,在有劉瑾扯後腿的情況下,談何容易?卻不知這場仗要死多少人!”
沈溪整理了一會兒書稿,心中的寂寞愈發突顯,不由想起京城的妻兒。
過了一年安穩上班族日子,轉眼就要到宣府喝西北風,要說沈溪沒有心理落差,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土木堡這種荒涼之地,聽著呼嘯的北風發出的嗚咽聲,讀書之餘不免神遊天外,開始思考自己存在的人生意義,衡量做一些事是否值得,或者說自己應該怎麼做才合適。
最後總結起來,沈溪覺得自己的人生還算是一帆風順,雖然經曆大明曆史上一段特殊的劉瑾擅權的時代,但要說有多困難倒也未必。
“這麼持續下去,這場戰爭看來難以避免……但為了不改變曆史,要等一年後再將劉瑾鏟除的話,不知要經曆多少事情,甚至可能讓自己麵臨死亡威脅……如此一來,最好能在短時間內將劉瑾鏟除!”
沈溪將書卷合上,心裏暗自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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