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終於能跟你並肩作戰了。”
沈溪這一行基本都是灰頭土臉,不過王陵之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對他來說,到了邊關便如魚得水,他早就希望能去九邊之地領兵打仗,心裏已經做好跟妻子朱山並肩作戰的準備。
麵對王陵之那張笑臉,沈溪懶得理會。
還沒等出城,沈溪已鑽進馬車車廂,準備在接下來的行程中好好休息。
馬車車廂裏有毛毯軟被,但沒有美人相伴,加之行走間顛簸,沈溪自身也被一些事煩擾,這一覺並未睡踏實。
林黛和謝恒奴身懷六甲,甚至青梅竹馬的林黛還分娩在即,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但沈溪已顧不上這些,在馬車“吱吱嘎嘎”中,車隊往宣府而去。
……
……
豹房內,朱厚照本想今天一早去送沈溪。
這也是為了體現他對沈溪的器重,順帶聯絡一下日漸疏遠的感情,甚至還想是不是幹脆跟著沈溪一道去宣府,提前展開對韃靼人的一戰。
但劉瑾知道朱厚照的意圖後,安排花妃頭晚用一些特殊的手段魅惑阻撓,使得天亮時朱厚照兀自呼呼大睡,等醒來已然日上三竿。
“怎麼都這會兒了?朕不是說過了,今日一清早要出城送沈尚書去宣府嗎?”朱厚照醒來後便大發雷霆,對著一眾近侍呼喝。
雖然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花妃,但朱厚照這會兒對花妃處於一種極度留戀的狀態,舍不得打罵。
近侍們根本不敢接茬,甚至不敢為自己辯解,把責任推到花妃身上,小擰子作為朱厚照身邊常侍,也隻能乖乖地跪在地上低頭認錯。
花妃勸解道:“陛下,如今沈尚書已動身,再後悔也沒用了……另外,不是說沈尚書之前已多次去邊塞嗎?應該沒什麼好交待的吧?”
朱厚照將花妃攬入懷中,搖了搖頭,歎息道:“愛妃,你不清楚情況,是朕讓沈尚書離京去宣府的,在這件事上朕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如果連起碼的城外送別都無法做到,也顯得朕太沒人情味了。”
花妃抿嘴一笑,道:“陛下乃君王,靠的是威嚴治理天下,怎麼能靠人情味呢?”
“話是這麼說,但作為君王,朕還是要有一種寬容和豁達的姿態,能跟臣子和睦相處。”
朱厚照麵對心愛的女人,開始宣揚他那些自己想來的所謂治國之道,“當初朕發配劉瑾去宣府當監軍,曾在沈尚書陪同下親自出城相送……這事兒就怕比較,你想沈尚書等不到朕去送別,心裏該有多失望?如此一來,沈尚書到邊關後,能用心為朕做事嗎?”
花妃不再說什麼了,再多嘴的話難免有幹涉朝政之嫌。
這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哪些話可以說,那些話不該說。
朱厚照鬆開手,從暖榻上下來,對跪在地上的小擰子道:“今日朕沒有去送沈尚書,是朕的過錯,去跟劉公公說,著人給沈家送去五千兩銀子,就當是朕對沈尚書的補償吧。”
莫說是小擰子,就算花妃聽到朱厚照隨口許諾的數字,也嚇了一大跳。
隨隨便便就給五千兩,對象是朝廷貶謫在外的兵部尚書,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陛下!”
花妃想說什麼,但朱厚照已經把手舉了起來。
朱厚照道:“朕知道愛妃想說什麼,你覺得朕給的少了,是嗎?沒辦法,朕最近手頭緊,隻能先給這麼多……去把劉瑾叫來,朕有一些事向他交代……”
小擰子可不敢公然提出質疑,反正又不是他出銀子,隻管把消息傳遞出去便是。
發愁的事情,自然有旁人做。
小擰子得令退下後,朱厚照回頭看著花妃,花妃此時麵色尷尬。
朱厚照不解地問道:“愛妃為何悶悶不樂?”
花妃此時還有些神思恍惚,聞言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道:“陛下,妾身是在想一些事情……”
朱厚照湊過去,笑嗬嗬問道:“你在想什麼?跟朕說說可好?”
花妃麵色一紅,為難地道:“陛下,妾身隻是個婦道人家,所想都是小事,不敢擾陛下聖聽。”
“嗯。”
朱厚照沒有勉強,笑著說道,“你有心事,朕可以理解,朕也會有心事……愛妃,你覺得朕去宣大之地如何?朝廷可以在宣府建一個行在,如此朕可帶一些人過去,吃酒享樂,同時兼顧軍事,隨時都可以領兵出關跟韃靼人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