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惱火地道:“此計使用一次尚可,多了就沒用了……姓沈的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遇到這種事,不急不躁,陛下一天不去他等再多天也不會生氣,能跟謝於喬那樣的老頑固相比?”
張文冕和孫聰都很為難,阻擋聖駕難比登天,一時間哪裏有好辦法可想?孫聰安慰道:“就算陛下去了軍事學堂,見到沈尚書,也不會出什麼狀況……沈尚書沒理由在陛下麵前攻訐劉公公您。”
“事情能有這麼簡單?”
劉瑾扯著嗓門道,“咱家不擔心謝老兒,就擔心姓沈的小子,他以前給咱家使絆的事情,你們不記得了?”
張文冕點頭:“對,沈之厚可非常危險,公公若不想讓陛下見那家夥,有一計可行,就是讓陛下去軍事學堂前夜多多飲酒作樂,次日自然就無心出門……這件事公公怕是要跟司馬真人商議一番,聽說此人煉製出來的丹藥,可讓人飄飄欲仙,但藥性一過便會精神渙散,若是能讓陛下多服用的話,短時間內陛下就不會念及出巡之事了。”
……
……
朱厚照要到軍事學院巡視的消息,被劉瑾壓了下來。
劉瑾可不打算提前做安排,若最後實在阻擋不了朱厚照出巡,沈溪又恰好不在軍事學堂,接待聖駕就會出問題,責任不需要他來背負。
朱厚照自己說過不要搞大陣仗,最好低調出行,劉瑾深諳個中訣竅,千方百計阻撓。
可是就算劉瑾不說,朱厚照也沒透露給其他人知曉,但沈溪還是嗅出一些不同的味道,因為他手下有專人盯著劉瑾的一舉一動。
“……看來是陛下要有什麼動作,不出意外的話是想到市井間轉轉……”
沈溪不需要知道朱厚照去哪兒,他派人暗中盯著豹房,而且不用緊盯正門,豹房周邊路口既不顯眼效果還更好,因為許多攤販都是沈溪派去的眼線,隻需要探明朱厚照的行走線路,沈溪掐指一算就能知道個大概。
這會兒沈溪,還在安排番邦使節到京事宜,準備等三路使節齊聚京城後再露麵,到時便以外交官的身份談條件。
二月十四早晨,沈溪得到消息,朱厚照從豹房出來了。
來通知這一情況的人是雲柳,雲柳回京後,一直負責京城及周邊地區情報收集工作,甚至連南方叛亂沈溪都沒多理會,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京城是是非非上,事關仕途甚至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慎重。
“陛下出宮,還往這邊走,多半是要來軍事學堂。”
沈溪很快做出判斷,道,“其實早就料到會有此一出,年後軍事學堂開學,陛下作為校長不出來走走實在說不過去,劉瑾想必會想方設法進行阻撓!”
如沈溪所料,劉瑾此時正為朱厚照出宮之事而煩憂。
他特地為朱厚照準備了節目,甚至跟司馬真人暗地裏商議,頭晚讓朱厚照多吃一點虎狼之藥,如此次日便無法成行。
或許是朱厚照吃了丹藥又喝酒,身體無法承受,半夜就睡下了,結果第二天日上三竿醒來後,精神旺盛,於是便想到軍事學堂看看……這讓劉瑾的計劃完全落空。
劉瑾沒轍,隻能被迫去半路等著,陪同朱厚照一起到軍事學堂……他決不允許朱厚照和沈溪單獨見麵,生怕沈溪耍出什麼陰謀詭計。可是接連到幾個街口,都錯過了,最後劉瑾不得不直接前往軍事學堂。
朱厚照的馬車停在軍事學堂大門外,此時沈溪人已在內恭候,但卻沒有組織人出來迎駕。
朱厚照從馬車上下來,劉瑾氣喘籲籲地出現在他跟前,如此一來朱厚照立即意識到劉瑾分明是有意來堵自己。
“劉公公,你怎麼在這裏?”
朱厚照臉色不悅,畢竟自己沒有叫劉瑾來伴駕。劉瑾卻振振有詞:“陛下您忘了?您安排老奴,讓老奴提前做安排,以方便迎駕事宜。老奴不過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
“是嗎?”
朱厚照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兩天前自己跟劉瑾說要來豹房,劉瑾對此留心,甚至是不請自來也就有了理由。
“那一邊站著,進去後不許亂說話!”朱厚照語氣依然有些不善。
劉瑾點頭哈腰應了,隨即他看向門口,顯得很好奇:“陛下,說來可真奇怪,之前老奴便已把消息傳出,卻不知沈尚書這是要鬧哪出,居然不派人出來迎駕?”
朱厚照卻不以為意:“出來迎接還有什麼意思?走吧,進去看看,朕想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麼模樣。”
說完,朱厚照興衝衝進入軍事學堂。
劉瑾本想在朱厚照跟前說沈溪的壞話,但奈何現在皇帝根本不吃他這套,當下心裏有些懊惱,不過看到軍事學堂內沒什麼人,也就放心了。
“平日陛下這會兒正困倦,走到哪裏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卻不知今天怎麼了,到軍事學堂後居然精神煥發……若這會兒有人進言,陛下恐怕會應允下來,甚至采納對我不利的呈奏,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劉瑾仍舊四處打量,確定謝遷等人沒來後,心中暗自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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