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六章 王鏊致仕(2 / 3)

現在終於見識劉瑾的高明之處,張苑心想:“劉賊說話居然如此罔顧事實,按照戴義所說,分明是劉賊故意讓那些大臣在奉天殿外等候,甚至連陛下外出一事都有可能是他在背後謀劃……不行,我得揭穿他。”

就在張苑準備說話時,朱厚照不耐煩地揮揮手:“罷了罷了,就算你有罪,也罪不至死,朕便罰你一個月俸祿好了!”

張苑硬生生把話頭收了回去,他終於見識到什麼叫做心機深沉,心中哀歎不已:“怪不得劉瑾能得陛下信任,感情他一直扮委屈裝可憐,以後我得學著點兒,有機會便在陛下麵前哭訴,讓陛下明白我的忠心。”

朱厚照一肚子火,但因這件事主要責任在他自個兒身上,不知該遷怒誰,心裏麵很不舒服。過了半晌,朱厚照瞪著張苑道:

“張公公,你去傳朕的話,讓禦膳房為昨日進宮赴宴的大臣,每家送去一些膳食,就當是朕所做補償。”

“陛下,您不必如此……嗚嗚,陛下您為國操勞,就算偶爾有些過失,那些大臣也不會放在心裏。”

張苑開始學劉瑾,跪下來帶著哭腔說道。

朱厚照怒不可遏:“放你娘的狗臭屁,朕要做什麼輪不到你來指點,快去快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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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下旨賜宴卻放了滿朝文武的鴿子,無論他做如何補償,都沒法換得大臣的諒解。

不過大臣們是否原諒,對朱厚照而言無關緊要,因為他根本不會接見大臣,原本就恨他不靠譜的人照樣心有芥蒂,而那些想巴結他的照樣百般逢迎,隻是更多人認識到如今的皇帝有多不靠譜。

沈溪在家等到宮中“賜食”,雖然晚了一天,卻也知道這會兒正德皇帝朱厚照明顯有了悔意。

沈溪看著滿桌子菜肴,感慨無比:“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為了吃喝玩樂之事居然在宮外兩天兩夜不歸,還好你沒有兄弟姐妹又或者跟你爭奪皇位之人,否則這麼出宮跟找死無異……弘治皇帝隻有你這麼個兒子,你現在無後,所以隻能放任你荒唐妄為而不能有所表示。”

這邊沈溪沒打算享用宮內所賜食物,畢竟菜蔬這些過夜吃對身體不太好,但沈家上下卻對“禦膳”充滿好奇。

皇宮大內出來的東西,不管什麼,都是榮耀的象征,謝韻兒眉開眼笑:“相公,這些菜肴如此精美豐盛,是否拿來祭祖?”

沈溪搖頭:“祭祖?實在沒那必要……若是家裏人想品嚐的話,把人召集起來,一起吃頓飯便罷!反正我沒胃口。”

沈溪自己沒打算吃,但也不阻止家裏人吃。在這皇權至上的時代,哪怕皇帝的賜食寡淡如水,百姓吃到嘴裏也遠勝世間美味。

謝韻兒點頭,馬上便去做安排,除了給家裏人留一些外,還給沈明鈞夫婦和謝伯蓮夫婦送了一些過去,意思是皇恩浩蕩,雨露均沾。

宮中賜食對沈溪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尋常百姓來說,簡直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皇帝賞賜的誒,尋常人恐怕一輩子都沒機會嚐上一口,足夠他們吹噓好幾年了!

等謝韻兒將一切安排妥當,這才回到書房,此時沈溪正在看書。

“相公,今日您不是要去兵部當差麼?”

謝韻兒見沈溪意誌消沉,不由關切地問道。

沈溪微微搖頭:“暫且不必,等下午去衙門看看是否有事便可……年初這會兒,兵部沒太多公務,用不著我這個尚書親力親為。”

謝韻兒道:“那相公怎麼不出去用膳?”

“不必了!”

沈溪歎道,“昨日賜宴,卻被陛下晾在宮內半宿,大臣們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這賜食來得晚了些,任誰也沒胃口享用。”

“哦。”

謝韻兒似乎明白沈溪的苦楚,感同身受,“朝事雖然不像妾身所想那麼複雜,卻也不簡單,涉足其中,很容易被感情所左右。”

沈溪不由點了點頭:“那是自然,無論朝事,還是家事,說起來都是人和人之間相處、溝通,說不摻雜個人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知道,昨晚許多大臣均萌生退意,今日不知有多少人遞交辭呈呢。”

謝韻兒眨眨眼:“相公不會也想離開朝堂吧?”

沈溪啞然失笑,搖頭道:“我才入朝幾年?說告老還鄉怕是無人會信……朝堂上最不可能退下來的人就是我,這些煩心事總歸要有人承受。不過你盡管放心,就算朝堂麻煩事眾多,我也想得開,食君之碌,擔君之憂,既然踏足仕途,便要有此心理準備!”

……

……

因皇帝賜宴鬧出的不愉快,過去便過去了。

朝廷很快便步入正軌,這次事情,最終以劉瑾大獲全勝而告終。

此事過後,謝遷並沒有請辭,不過朝中很多老臣都遞交了辭呈,其中以內閣大學士王鏊和國子監祭酒謝鐸的辭呈算是其中份量最重的存在,二人遞交辭呈幾天後,戶部尚書劉璣也遞交辭呈

或許劉瑾意識到這是文臣對朱厚照施壓的一種方式,幹脆讓劉璣也以請辭的方式來試探朱厚照的底線。

劉璣遞交辭呈後,劉瑾來到乾清宮寢殿,將事情告知朱厚照。

朱厚照剛睡醒,準備回豹房帶花妃到市井遊玩,被劉瑾耽擱行程,頓時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