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八章 爭權(2 / 3)

無論司禮監掌印太監職位最後歸屬了誰,直接受到影響的都是閣臣,尤其是內閣首輔謝遷,而不是他這個兵部尚書,對此沈溪不是很上心。

進到乾清宮內,照理說這裏已不陌生,但沈溪此番光臨,還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因為朱厚照實在不靠譜,身為皇帝不務正業,即便之前沈溪有過幾次麵聖,但基本都不在乾清宮內。

原本皇帝麵見大臣的地方,現在反倒成為了擺設,沈溪麵聖必須要到宮外豹房去,不倫不類,讓沈溪覺得這天子之威如同兒戲。

乾清宮大殿桌案後麵,朱厚照坐在龍椅上打瞌睡,此時的小皇帝已非常疲乏,吃喝玩樂一宿,清早本來就是人最疲倦的時候,加上他剛剛從燈紅酒綠中歸於平靜,身體從緊繃到放鬆,能有精神就怪了。

戴義上前行禮:“陛下,沈尚書來了。”

“嗯?”

朱厚照聞言抬起頭來,麵色稍微有些發紅,不知是因為飲酒過量,還是因為感染了風寒。

朱厚照看著沈溪,勉強一笑:“沈先生到了?請坐……賜座!”

周圍沒什麼人,戴義親自去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放在沈溪身後。戴義笑道:“沈尚書可真有福氣,能得到陛下賜座……”

這種恭維話,沈溪聽進耳朵裏都感到難受,他發現現在宮裏這些太監對他都很巴結,張苑到戴義已經算是宮裏太監中除劉瑾之外地位最高的存在,現在為了個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都在拚命恭維他,希望他能在皇帝麵前說句好話。

沈溪恭敬行禮:“微臣隻是前來奏稟軍情,不敢君前失禮。”

朱厚照道:“沈先生,咱們又不是外人,這裏也沒外人,坐下來說話方便些,不必太過拘禮。”

沈溪心想,就算你朱厚照說得在理,但我身為臣子,跟君王奏報事情時坐著說話,未免有些太過不懂規矩了。但隨後仔細一想,朱厚照從來都不是一個講規矩的人,若太堅持反倒惹得大家都不愉快,於是沈溪隻得坐下,但還是保持謙恭的姿態。

朱厚照問道:“沈先生,之前朕已問過張公公,得知前線一些情況,看來宣府這場仗,有些拖延啊,不知多久能出結果?這都已快一個月了吧?”

沈溪打量朱厚照,心裏多少有些無奈。

瞧這皇帝做的,昏天暗地一個月,連時間都搞不清楚,一門心思隻要最後的結果。

這是一個不注重過程的帝王。

沈溪回道:“宣府戰局存在諸多變化,如今韃靼人尚未攻破張家口堡等處堡壘,沒有辦法進入我大明腹地,這便已是前線將士的功勞。”

朱厚照皺眉:“朕知道前線將士功勞不小,但朕要的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捷,沈先生不是不知,朕之前因上一次勝仗……折損一些麵子,若不能彌補的話,或許被人笑話……朕就指望這場仗了,可一直不出結果,讓人著急。”

說著,朱厚照又用熱切的目光望著沈溪,“沈先生,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加快戰局進程?最好能在三五天內,取得一場大捷,以慰軍心民心?”

沈溪心道,這熊孩子顯然把戰爭當成孩童過家家,又或者紙上談兵,畫個進攻的箭頭,可不代表能把箭頭所指區域完全占據。

沈溪道:“如今兩路人馬齊聚宣府,韃靼主力也雲集於宣府關外,陛下遲遲不肯調動三邊兵馬回援,韃靼人無所顧忌,自然戰事呈焦灼狀態!”

朱厚照無奈地道:“之前不是說了嗎,調動三邊兵馬,耗時日久,實在沒那必要,還不如從京營調動人馬過去。”

沈溪搖頭:“調動三邊兵馬可以作為幌子,至少韃靼人知道我大明與其死戰到底的決心,亂其方寸,如此才能讓前線將士尋覓到戰機,進而破敵製勝。”

朱厚照道:“難道就沒別的辦法嗎?”

沈溪未置可否,語重心長道:“除非陛下製定誘敵深入之策,放棄張家口堡,任由韃靼主力進入宣府腹地,再舉兵將其殲滅……這恐非良策,一旦有所偏差,那居庸關、紫荊關等長城內關會告急,京師危矣!”

朱厚照眉頭微皺,一副深沉的模樣。

至於他到底想什麼,沈溪無從知曉,但見朱厚照精神萎靡,便知其難以聚精會神想事。

半晌後,朱厚照才問:“誘敵深入,還是太過危險,這次韃靼人傾巢而動,若是再出現三年前的狀況……朕登基日短,怕是不能讓臣民一心共禦外辱,這場仗不那麼好打。”

沈溪沒有插話,這種事還是要朱厚照自行決定。

他知道,雖然朱厚照不管事,但始終貴為天子,涉及軍國大事,還是要朱厚照乾綱獨斷。

朱厚照打量沈溪,問道:“沈先生,若是朕和你親自領兵出征,你看勝算有多少?”

不知不覺之間,朱厚照又提出禦駕親征,麵對這個老生常談的問題,沈溪已經有些不厭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