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被沈溪擺了一道,非常不甘心,但奈何朱厚照在他麵前有絕對話語權,現在朱厚照已下定決心,他不敢再有非議。
劉瑾暗道:“沈溪和謝於喬分明是在我麵前演戲,我糊裏糊塗中了他們的詭計,陛下居然把我擁有的對兵部的審查權給收了回去,還讓沈溪間接掌握兵權,以後想弄死這小子,更困難了!”
沈溪氣定神閑,似乎一切都理所當然,可他這邊表現得越是平靜,劉瑾越生氣。
朱厚照道:“既然沈卿家認為,需要誘敵深入,那就由沈卿家來負責製定和執行計劃,朕不會加以幹涉。”
“沈卿家,這事朕就拜托你了,你一定不能辜負朕對你的期望,若計劃實施完美,韃子上鉤進而被全殲,那這場戰事功勞,朕會記愛卿首功!”
作為一個登基不到兩年的皇帝,朱厚照顯然不那麼合格,給人許諾獎賞太過兒戲,就好像客套話一般。
沈溪恭敬領命,在場大臣中還有人想要勸諫,但朱厚照已經不給他們機會,直接下達退朝的旨意:“……朕乏了,今日朝會便進行到這裏吧,剩下的事情,交由沈尚書和兵部安排,退朝!”
“陛下,三思啊!”
有人大聲疾呼,但朱厚照頭也不回地走了,就連平時囂張慣了的劉瑾也隻能站在那兒發呆,不知該如何應對。
朱厚照離開後,沈溪成為眾矢之的,大臣們都以仇恨的目光望向他,劉瑾這時終於反應過來,從玉階上衝下來到了沈溪麵前,指著沈溪的鼻子破口大罵:
“好你個沈家小兒,為功名利祿,居然置大明安危於不顧,唆使陛下禦駕親征不說,還定下什麼引番邦兵馬入寇京畿的建議,你這是拿我大明千秋基業來滿足你的個人私欲,實在是狼子野心,無恥之尤!”
以前劉瑾的話很少能得到正直文臣的認同,但這次他說的話,卻直戳人心坎。
沈溪不想跟劉瑾做口舌之爭,就好像沒看到、沒聽到一樣,轉身往奉天殿外走去。
劉瑾仍舊不肯善罷甘休,一路追上去,嘴上指責個不停。因為這裏是皇宮,就算眾大臣跟劉瑾一樣都對沈溪不忿,但沒人敢上前揪住沈溪質問。
沈溪昂首闊步,全然不管旁人對自己的評價,徑直往宮門而去。
沈溪對來自文武百官的非議不加理會,越發顯得桀驁不馴,不可理喻。
相較而言,謝遷就沒沈溪那麼幸運了。
沈溪在朝中沒什麼朋友,以他的年歲身居高位,正可謂高處不勝寒。朝中那些頂級文臣不會把沈溪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當朋友,不過謝遷的老友卻多不勝數,幾乎所有正三品以上文臣都跟謝遷有交情。
“謝尚書,這件事您可不能不管!”
“陛下禦駕親征,若有什麼差池,我大明就完了!”
“把韃靼兵馬引到內關附近,一旦內關失守,則京城危殆。於喬,你可不能放任沈之厚胡作非為……”
各種議論實在太多,謝遷聽不過來,隻能拿出耐心,不停解釋。
……
……
沈溪回到兵部不久,謝遷氣喘籲籲跟了過來,準備跟他算賬。
不過因為之前二人已談崩一次,謝遷沒有直接責問,而是準備先問清楚如何個誘敵深入法:
“……不管你想怎麼樣,至少該對朝廷有個交待,不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陛下對你信任有加,但你要讓朝臣知道,事情沒有脫離你的控製!”
沈溪看了看謝遷,拱手道:“閣老之前在朝堂幫學生說話,學生這裏先謝過!”
朝會時沈溪跟謝遷提前沒有進行任何溝通,因此並不存在唱雙簧之事,隻是借題發揮罷了。
謝遷不耐煩道:“老夫不是幫你,而是無時無刻不想削弱閹黨的權力,你不用領老夫的情。”
“老夫現在隻問你一句,關於跟韃靼一戰,你有何打算?老夫要你把具體計劃詳細道來!”
沈溪微微一笑,回道:“若學生說並無計劃,閣老是否會失望?”
“你……你說什麼?沒有計劃?那你……”謝遷正要加以斥責,馬上意識到沈溪不可能沒有通盤的考慮,暗自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