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錢氏不遠萬裏來到京城,若是知道丈夫變成太監,這女人能受得了
二人繼續往宮門走,但度自然放緩,沈溪把家中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尤其是老太太李氏的近況,沈溪故意說老太太得了“癔症”後總是情不自禁提及二兒子沈明有的名字,令如今的張公公淚如雨下。
快出宮門時,沈明有悵然若失:“我對不起列祖列宗,你別對家裏人提及,當我死了吧”
沈溪稍作思慮,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告誡:“張公公不要與外臣走得過近,否則恐引來殺身之禍。至於五郎那邊,我會跟家裏提及。”
“多謝沈大人提醒。”
沈明有送沈溪出了宮門,又向沈溪深施一禮,看似告辭,實則感激。
或許沈明有知道二房在沈家地位不高,若想得到沈溪照顧他兒子,必須有所付出,所以他才會將平日裏聽到和看到的東西,用文字的方式通知侄兒。
沈溪終於知道弘治皇帝為何見到他前後兩份奏本後會那麼高興了,因為他所提建議,分明就是皇帝心中所想,唯一就是沒有沈溪提供的這麼全麵。
“大人是否回府”
停在宮門口的官轎,還擔負著送沈溪回去的任務。
沈溪這才記起家裏正在分娩的嬌妻,趕緊上轎,緊趕慢趕往家裏去。
乾清宮。
與謝遷商議完事情,朱祐樘顯得很高興,道:“謝愛卿為朕舉薦了一個棟梁之材,沈諭德才學見識遠在那些庸碌臣子之上”
謝遷聽到弘治皇帝對沈溪評價如此高,不由替沈溪誠惶誠恐:“陛下言過,沈諭德到底年輕,如何當得起陛下如此讚譽”
“哈哈,朕今天高興,若是按照沈諭德所提,於草原各部分化瓦解,那我大明北部邊疆未來幾十年都會平安無事,這能節省我大明多少開支將士不至於血灑疆場,百姓也不會流離失所咳咳。”
朱祐樘一激動,劇烈咳嗽起來,許久之後才平息,但已是滿臉潮紅,“唉朕身體大不如前了,若是往前兩年,朕定要飲上幾杯慶賀。”
謝遷趕緊勸諫:“陛下龍體為重。”
“朕也知道身體要緊,可惜許多事容不得怠慢。”朱祐樘感慨地說,“如今國庫入不敷出,朝廷處處都需要錢糧,朕寢食難安。太子年少,若朕一病不起”
“陛下躬體康健,又有上天庇佑,豈會生病”謝遷連忙又道。
朱祐樘擺了擺手:“謝愛卿不用如此,朕身體的情況比誰都更清楚。謝愛卿有時間的話,多提點一下太子,他小小年紀就要承受別人無法想象的巨大壓力或許是朕對他的期許太高吧”
“是,是。”
謝遷聽到這話,趕緊行禮應是。
朱祐樘道:“不提朕的身體了,卻說這沈溪,朕翻閱過太子的日常起居記錄,覺太子上沈諭德的課最為認真,朕問及他廿一史中的知識,他基本能對答如流,且見解新穎獨到,令朕深感欣慰。”
謝遷心裏偷著樂,我看中的有本事的人,能差得了沈溪啊沈溪,你造化不淺,居然能讓皇帝留意你,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可惜。”
朱祐樘話鋒一轉,“沈溪始終太過年輕,若擔當大任,恐為外官所輕,朕與你知道他能力卓著,可外人不明啊”
謝遷奏請:“那陛下多讓他曆練便是。”
“朕也如此想,禮部傅尚書奏請,派遣沈溪前往應天府擔任鄉試主考官,但朕念及他給太子授課重要,與太子又是知己玩伴,便打算留他在京城。”朱祐樘道,“我看順天府鄉試,大可交由他來主持,雖說以他的年歲和資曆,或許會招惹非議,但這也不失為積攢聲望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