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溪為自己短暫的生命感覺嗚呼哀哉時,炮彈終於被引爆了。
剛好衝到土坑前的幾個韃靼騎兵,當場被炸得血肉橫飛。
與此同時,周邊還有幾個韃靼騎兵受到波及,臉上滿是碎鐵片,慘嚎著從馬上栽倒下來,捂著臉痛苦慘叫。
爆炸中心揚起一片沙塵,四射的砂石打得周邊的枯樹雜草簌簌作響,濃烈的硝煙甚囂塵上。
韃靼人以為中了埋伏,後麵跟進的韃靼騎兵當即把馬降了下來。
正當沈溪跑得快沒力氣,心說天亡我也的時候,玉娘策馬過來,伸出手大喝:“上來”
沈溪不知道從身體何處冒出來的氣力,一把抓住玉娘的手,連馬蹬都沒踩,直接在玉娘的一拉下上到馬背,抱著玉娘的腰,這時他的心才稍微鎮定些。
後麵跑得慢些的士兵,眼看韃靼人已經到了屁股後麵,這會兒已經顧不上上山,散開就往四周的樹林裏躲。
就在這種異常狼狽的情況下,沈溪上了山坡坡頂。
沈溪四處看了一眼,這個山坡後麵和左右都是斷壁,想要攀援上來非常困難,僅有麵對城池的一麵有這麼個可供上下的緩坡。
韃靼人的騎兵在謹慎檢查過爆炸現場後,繼續恢複了攻勢,不過為了提防有人在背後搗蛋,他們紛紛策馬衝入林子中,拿那些躲在樹上或者是灌木叢中的京營官兵祭旗。
看著剛才還一起逃命的同伴這會兒身異處,山坡上其他京營官兵驚魂未定,不過他們尚不能鬆懈,因為作為保命大殺器的火炮這會兒還沒卸下來。
“哎呀”
火炮太過沉重,在卸炮的時候,砸傷了幾個做事毛手毛腳的家夥,還有兩門火炮側翻在地上。宋書見狀臉都青了,向沈溪請示:“大人,現在怎麼辦馬累壞了,官兵們這一路緊趕慢趕也累得早沒氣力了,這會兒怕是不行”
“一路翻山越嶺都過來了,這會兒不行也得行,眼看都快火燒眉毛了,哪怕用身體墊也要把炮推上來”
宋書心想,感情不是您上去用身體墊啊。
但宋書此時也知道不是鬥氣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把小命保住。
終於有兩門佛郎機炮,先成功送到山坡頂,此時韃靼人的騎兵距離山頭也就四五百步的距離,其整頓後重新擔任前隊的騎兵,已經向山坡頂部衝了上來。
“頂住”
沈溪畢竟沒有指揮作戰的經驗,他在泉州跟佛郎機人那場戰鬥,基本屬於誤打誤撞。當然,計劃確實不錯,但實施那麼順利主要還是佛郎機人把劫掠想得太過簡單,這才著了沈溪的道。
而沈溪現在麵對的,可是驍勇善戰的韃靼騎兵,如今雙方又是真當真槍的幹,想要投機取巧都不可能。
張老五還在指揮裝炮,此時問道:“大人,怎麼頂”
身旁的官兵這會兒手上隻有長矛,連弓箭和盾牌都很少,那些拿盾的為了減輕上山時的負重,早把盾牌給扔了。
那個時候是為了輕裝上陣,這會兒卻是連基本的防禦都沒了。
“放箭”
好在還有幾個弓弩手,不過弓箭拿出來時,沈溪現有人居然連箭簍都丟了,彼此還要借箭。
沈溪一時無語,這就是大明朝的京營,這就是大明朝賴以保家衛國的軍事力量,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隨便找一群災民來當兵,也不見得比這些老爺兵差。
“嗖嗖”
幾根箭射下去,別說是射到人,連成功射出去的都很少。
韃靼打頭的一百多騎兵已經距離坡頂不到一百步,隻要衝上山來,單單這一百多騎兵就能把山頭上的這群烏合之眾滅了。
“放炮”
沈溪這會兒已經顧不上什麼射程和射角,他甚至親自上前去調正火炮對準的方向,由他親自負責一門,張老五負責另一門,指揮炮手,直接拿炮筒對著衝上來的韃靼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