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沈溪到處考古,最怕的就是蛇蟲鼠蟻噬咬,當然如果遇到銀環蛇、眼鏡蛇、竹葉青等毒蛇,如果不第一時間排除毒素,或者事後緊急打血清,幾乎無藥可治。其餘蛇蟲鼠蟻噬咬可能引的病症,拔毒清創膏都有很好的對症效果。
為此沈溪曾經專門研究過許多狗皮膏藥的藥方,以備不時之需,不想現在派上用場。
根據太子傷口患處以及病情,既然沒有當場毒,那證明並非遭遇劇毒的毒蛇,老鼠也基本可以排除,因為個頭不會太大,不然不會爬到腿上咬了一口朱厚照都不知道,怎麼看都應該是不知名的蟲蟻。
給太子留下齒痕的蟲蟻毒性不會很強,之所以現在拖到病入膏肓,主要是沒有對症,到了現在朱厚照昏迷不醒無法進藥,除了狗皮膏藥別無他法。
幾百年後,狗皮膏藥在市麵上極為常見,無論大病病許多人都喜歡貼膏藥,可這年頭,膏藥僅是偶爾被拿出來治療一些跌打損傷,在沒有係統的膏藥藥方情況下,誰也不敢貿然拿來治病救人。
沈溪道:“我是從古書上看來的,你信嗎?”
謝韻兒直接搖了搖頭。
沈溪攤攤手:“那我就沒辦法了……或許是跟你的心情一樣,想讓太子的病早些痊愈,再加上是謝閣老提出讓翰林翻閱古籍,我便隨手寫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吧。”
謝韻兒臉上多了幾分寬慰的笑容:“相公用心是好的,相信就算不能為太子祛病,朝廷也不會加以怪罪。”
……
……
沈溪把狗皮膏藥藥方進獻後,提心吊膽一夜,但第二沒人到翰林院來問話,東宮那邊也沒什麼消息,看來太子尚未出事。
在沈溪看來,有可能謝遷沒把翰林們進呈的研究成果當回事,擱置一邊,那自己無論獻的是什麼藥方都無所謂了。
寫完那篇有備無患的祭文後,翰林們的工作仍舊跟以往一樣,修撰《大明法典》,這是個耗時耗力的活,任何資料都是要多方查證後才能列入草稿,草稿最後有多少會被采納,需要總裁官和副總裁官來定奪。
沈溪的任務,僅僅是列草稿,留待程敏政繼任者審批。
到中午吃飯時,朱希周無意中提到:“也不知昨日我等進呈的古方是否為謝閣老采納,太子那邊又沒音信,好生令人著急。”
大概是翰林院的工作有些清閑,朱希周居然“沒事找事”,若太子真的病故,朝廷斷沒理由不喪,那時候翰林院可就有得忙活了。
下午申時,謝遷在眾翰林千呼萬喚中過來,他一到,朱希周等人便圍上去詢問太子病情,但從謝遷臉色看,太子似乎依然生死未卜。
“太子的病仍舊未有好轉。”謝遷黑著臉了一句,隨後從懷裏拿出一張條子,“這是何人進呈?”
朱希周將條陳拿在手上一看,道:“這是沈修撰的字。”一句話,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沈溪身上。
沈溪心想,這就是匿名進條子的後果,是不計較寫什麼,但出了事,怎麼也能把事主揪出來,這名還匿個什麼勁兒?
謝遷皺眉看著沈溪,語氣略帶不善:“沈修撰,出來一下。”
沈溪在眾人一片哀歎聲中走出公事房,到了院子裏,謝遷湊過頭問道:“不用多想,就是問問你,你這藥方出自何處?”
“嗯?”沈溪沒明白過來。
謝遷道:“不瞞你,昨日老夫見你這條陳寫的不錯,便呈與陛下,陛下命幾位太醫仔細斟酌方子,認為沒有毒副作用,便依照方子給太子用了,一夜用了三貼,從傷口排出不少膿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