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禦醫的法,太子是染了病邪回來,其實就是生了不知名的怪病。
皇帝那邊正為女兒夭折、兒子生病頭疼,這頭府庫盜糧案發,朝廷一合計,頭些年朝廷所失庫糧,足夠養活十幾萬大軍,要不是馬文升領兵征戰西北,還真沒人知道原來地方糧庫如此空虛。
這還不算,舉行科舉考試選拔人才,禮部會試又發生鬻題案,事情鬧得越來越大,將唐寅、徐經這等涉事人拿下還不算,現在輿論又朝廷偏袒,主考官程敏政沒被下獄,同時會試會元也可能牽扯進鬻題案中。
就在這節骨眼兒上,眼看春汛又要到了。
弘治皇帝當子這些年最大的心病還是在如何治理黃河,一到春汛,黃河基本要出事,誰去主政都沒用。
眾臣進入文華殿內,子早早就到了。
三位內閣大學士站在最前麵,馬文升拿著笏板走在當中位置,等所有人站定,弘治皇帝仍舊在看龍案上的奏本,顯得無精打采。
弘治皇帝是成化帝第三子。同時也是成化帝唯一活到成年的兒子,他的母親不過是宮中宮女,為成化帝臨幸之後生下他,到他六歲時。成化帝才知道有這個兒子,立他為太子,但隨即他的母親便暴死。
眾所周知,成化帝一輩子最喜歡的女人是萬貞兒,甚至在萬貞兒死後不久。成化帝便相思成疾而去,弘治皇帝就算是自幼被立為太子,也是生活在皇宮權力鬥爭的陰影下,而他與張皇後能相敬如賓,也正因為如此。
弘治皇帝朱祐樘十八歲繼位,到此時年不過三十,還算年輕,不過他身體因為童年經曆體弱多病,曾一度相信佛道養生之術,輕信妖言惑眾的太監李廣。
就在去年。李廣勸朱祐樘在萬歲山上修建毓秀亭,結果亭子剛修好,公主便夭折,李廣畏罪自殺。朱祐樘竟然相信李廣家中有什麼書,派人找尋,可書沒找到,卻發現李廣受賄的證據,原來朝中許多大臣給這個得寵的太監送禮,朱祐樘這才幡然醒悟,原來自己識人不明。
劉健作為內閣首輔大臣。見弘治皇帝對一眾朝臣愛搭不理的模樣,先行行禮道:“臣等,問躬安。”
眾大臣皆都躬身行禮。
朱祐樘微微抬起頭來,看著在場之人。道:“朕躬安,平身敘話就是。”
眾大臣皆都直起身子,不過要低著頭,不能與子對視。朱祐樘讓秉筆太監將一份製誥轉呈給劉健,道:“朕明日所頒之詔書,與眾卿家一覽。”
在場的大臣知道。這是弘治皇帝明要對眾參加殿試的貢士所發的製誥。
子親自作為出題者和監考者舉行殿試,選拔進士,首先子要對眾參加考試的貢士幾句話,這些話就好像是演講稿一樣,既要文采斐然,還得表現出子的威儀,以及子對眾貢士的禮遇和期盼。
這種詔書,一般都是由內閣大學士代為草擬,皇帝拿到後,到時讓太監宣讀便可,並不一定非得要皇帝親筆所就。
但這次己未科殿試,弘治皇帝顯得格外重視,居然親自草擬詔書,讓大臣來提出意見修改。
劉健作為內閣首輔,先行看過,再傳閱與在場眾多大臣,除了李東陽和謝遷兩位次輔和翰林學士需要認真推敲上麵的字眼外,別的殿試讀卷官隻需要將文章通讀一遍即可,因為就算要修改這篇製誥,也論不到他們。
等所有大臣都傳閱完畢,製誥重新回到朱祐樘手中,朱祐樘道:“眾卿有何見地?一並來……”
弘治皇帝這番話看似問這篇製誥的內容,但其實谘詢的是本次禮部會試鬻題案。
從弘治十二年開始,朱祐樘留中不發的奏折明顯增加,甚至惹來外間的非議,是內閣大學士堵塞言路,但其實是朱祐樘治國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態,近來開始走下坡路。
鬻題案發生後,李東陽及時把鬻題案大事化,甚至上奏朱祐樘,但朱祐樘卻把案子給拖了下來,沒把程敏政下獄拷問,反倒將舉報人華昹,以及兩名涉事的考生徐經和唐寅給下獄,頗令人費解。
就在眾人緘默不語時,突然有方正敦厚的聲音傳來:“臣以為,科舉取士為國祚之本,涉事人等,必須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雖然眾大臣都沒側頭,卻知道這話的是刑部尚書白昂,正法紀正好是刑部尚書的職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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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六更到!
不知不覺寫到這兒,這段情節本想一筆帶過,但如果不把朝廷形勢清楚,沈溪參加殿試不會讓人信服,所以盡管有拖戲之嫌,子還是得咬牙寫。
估計還有一章就進入正題,子雖然很累了,但不想休息,先把這章寫完,明就會是暢快的情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