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通笑著安慰道:“這怎能怪沈老弟你?或者沈伯父他……隻是多喝了幾杯,若在咱汀州府的青|樓,別是上去拉著喝幾杯酒,就算抱進房又如何?可在這福州城不一樣,這青|樓裏的姑娘,比官所的還不好惹。”
沈溪覺得有些愧對蘇通,一時又沒辦法補償,至於醫藥費什麼的自然由他來承擔,但蘇通的精神損失,沈溪就沒法補償了。
找人把沈明文抬回客棧,客棧的尹掌櫃和幾個夥計驚訝於沈明文為何受這麼重的傷,紛紛出言詢問。
沈溪不便明,隻是在淮陽樓裏飲宴時不心從樓上摔了下去,尹掌櫃聽跟淮陽樓有關,臉上帶著些微忌憚之色:“掌櫃,這淮陽樓能不去還是盡量別去,咱汀州府商會跟他們關係不好,容易招惹事端。”
沈溪疑惑地問道:“怎麼回事,尹掌櫃能明白一點兒嗎?”
尹掌櫃是個熱心人,把情況大致跟沈溪解一番。
汀州府商會進駐省城福州,是通過前知府安汝升跟布政使司衙門聯係的,而淮陽樓的大東家喜娘則得到福建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方貫的庇佑,兩邊存在利益衝突,以前便曾爆發過規模的衝突。
都指揮使司、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被稱為三司,分管一省軍事、行政和刑獄,三方是互不統轄。
在福建這地方,由於直麵倭寇以及各少數民族風起雲湧的叛亂,軍方的權利遠比其他地方大,軍隊指揮機構的設置也更加複雜。
福建在省城福州設都指揮使司,管轄沿海海防,又在建寧府設立行都司,管理閩西一代府縣,主要負責鎮壓地方少數民族的反抗。
福建都指揮使司和行都司,都隸屬於前軍都督府,這兩個機構的負責人,都指揮使和行都指揮使都是正二品的大員。
有正二品的官員撐腰,喜娘自然有恃無恐。
沈溪這才明白,為何喜娘進門時本來沒那麼生氣,但聽到沈明文和蘇通等人都是閩西口音後為何會火冒三丈。
或者正是因為汀州商會進入省城,侵害了她的利益,才令她對閩西人更加惱恨,本來能夠和氣收場,最後也要大動幹戈。
……
……
第二,沈明文留在房裏養傷。沈溪怕沈明堂知道事情後把消息找人通知寧化的老太太,事情也就沒對沈明堂。不過他還是找來馬九,詢問了一下關於喜娘手裏的幫會跟商會之間的恩怨。
馬九歎道:“掌櫃,不是我不想。實在是……了也沒用。”
沈溪道:“我若知曉,至少知道如何應對,能幫你們想想辦法。”
馬九撓撓頭:“其實的來省城的時間不長,隻是聽龍當家還有弟兄們,咱商會剛進省城那會兒。發展勢頭還不錯,不但咱汀州籍的商鋪紛紛加入,連省城本地的商鋪也陸續加入進來,因為他們想依靠咱商會護佑,少交苛捐雜稅以及給淮陽樓的孝敬。”
“結果……沒過多久,咱商會福州分會的總館就被人一把火給燒成白地,據當時死了幾個弟兄,還損失了一大批貨。此後,商會的貨物經常在運輸途中遭人搶劫,甚至送到倉庫儲放過個一兩也會不翼而飛。雖然沒證據證明是淮陽樓的人幹的,但省城除了他們也沒別人有這能力。”
沈溪非常清楚,各個地方都有隱藏在地下的勢力,在福州這種閩粵之地數一數二的大城市裏,這些地下勢力更是錯綜複雜。
想想看,汀州商會在汀州地麵上尚且要過“水路幫”和“旱路幫”兩關,最後也是靠火拚和官府出麵才令商會勢力最終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