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在旁邊看著,心不對啊,再過一會兒高崇和何公子等人就要來了,她這麼不斷敬酒,是想把蘇通灌醉了,好讓蘇通借著醉意跟高崇等人“較量”一番?
沈溪想來,高崇等人連京城來的官宦公子洪濁都不放在眼裏,打就打,更別是蘇通這樣靠著祖上蒙蔭,本身卻沒什麼社會地位之人。
人不經念叨,沈溪正想著,突然樓下有聲音傳來:“玉娘,我們高公子大駕光臨,出來迎接了。”
蘇通本來還在侃侃而談,聽到這話,突然住口不言,臉色略微變得有些難看。
玉娘的聲音從樓下傳來,看得出玉娘對於迎接高公子等人很是恭謹,迎上樓來,卻有意避開這邊的宴客廳,到了對麵樓上。
不過就算如此,高公子等人的聲音還是清楚傳來:“……李公子隻管當這裏是南京自己家裏即可,這裏的姑娘。我都很熟,一會兒介紹給你認識。玉娘,先叫熙兒和雲柳出來陪我們喝喝酒。聽聽曲兒。”
熙兒聽了馬上用淒哀的目光瞅著蘇通,楚楚可憐。像是在哀求蘇通為她撐腰。
蘇通臉色更顯陰沉,但他並不言語。
玉娘卻在此時開門進來,低聲道:“蘇公子海涵,這……高公子,我們開罪不起。他讓熙兒也過去作陪……”
蘇通也是喝得微醺,此時一拍桌子道:“欺人太甚!”
熙兒趁機火上添油:“蘇公子,奴家對您傾慕已久,若那高公子趁機輕薄奴家……奴家還真不如去死呢……”
沈溪暗自咋舌。這可都是演技派啊,他怎麼看,這熙兒都是在利用蘇通。
蘇通一咬牙:“玉娘就去,熙兒正在這邊陪我們喝酒,暫且不能過去,若姓高的有意見,隻管讓他來找我。”
熙兒臉上帶著幾分感激,玉娘則為難了。蘇通補充道,“玉娘隻管去就是,有什麼事。我擔著。”
沈溪心裏直犯嘀咕:“蘇通要逞英雄,可跟我沒關係,要是一會兒真動起手來。不會連累無辜吧?跟高崇這些人沒道理可講,我還是想辦法早點離開,免得趟渾水。”
沈溪道:“蘇公子,時候不早了,我看……不如早些離去吧。”
連鄭公子等人也發覺蘇通喝得有點上頭,他們本來身家地位還不如蘇通,更不敢跟高崇等人正麵相鬥。
蘇通皺眉道:“色尚早,沈老弟,我過一會兒送你回去。保管不會延誤,你隻管在旁邊看著就是。”
沈溪心裏暗歎:“別是一會兒我找人抬你回去就好。”
熙兒這時候顯得極為乖巧。又給蘇通敬酒,分明是要拿蘇通當使。沈溪輕歎一句:“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沈溪自以為的聲音很,蘇通等人都沒聽到他的話,偏偏熙兒側目瞪了他一眼,好像被她給聽到了。
沈溪心想,我話聲音這麼,你生了一對順風耳?
對麵宴客廳突然傳來一聲:“混賬!”
這一聲令在場突然安靜下來,卻有個陌生的聲音在勸解:“高兄何必著急,不過是教坊司的姑娘,她既然有客人何必強求?”
高崇怒道:“在這汀州地麵上,還沒人敢跟我搶女人。你且,他是哪家公子?”
玉娘的聲音則許多,沈溪聽不太清楚,應該是在解釋蘇通的來曆。
隨即高崇就帶著人出來,還傳來玉娘勸阻的聲音:“……高公子,有話好好。”
腳步聲傳來,應該是高崇帶著人饒過走廊,直奔這邊宴客廳而來。這一下,令在場的氛圍迅速陷入凝滯。
沈溪這下可要浩浩考慮是否要避開的問題,他跟蘇通同桌而坐,一會兒動起手可能會對他不利。
“砰!”
宴客廳的門被高崇一腳踢開,卻見高崇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往琴桌前一立,冷冷掃著在場的人,喝道:“哪個是姓蘇的?”
蘇通坐在那兒,有些想回避的意思,他估計也沒想到高崇僅僅因為熙兒不能過去陪酒就會直接殺過來。
熙兒卻從地上爬起來,給高崇欠身行禮請安:“高公子息怒,其實……蘇公子是讓奴家過去作陪的,隻是……隻是等喝完這杯酒。”
看似是在給蘇通解釋,但這話聽來更像是在煽風點火。
高崇瞪著蘇通,見到蘇通坐在那兒連目光都不敢正視他,越發地得意:“就是你?”
蘇通此時也好像豁出去一樣,站起身來,怒目相向:“是在下又如何?這風月之所,本就是為**作樂,下情理,總有先來後到的講究,莫非高公子仗著人多勢眾,連理都不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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