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坐！今日就咱們二人，無需拘謹。”
話落，謝戾緩步走上涼亭。
“當年謝家先祖為大梁南渡立下汗馬功勞，如今你又為大梁北進操勞，朕實在是愧疚啊！”
張碧身邊的內侍親自給謝戾倒酒。
“陛下言重了，北進是整個大梁上下一心的成果，在下不過是順應民心。”
謝戾聲音平淡，明明是大逆不道的話他偏偏說得隨意。
確實，這大梁的百姓隻認太尉大人掛帥；而北戎士兵也隻會害怕黑甲軍。
“話雖如此，可沒有小家何來大家啊！你的人生大事還未定下，既然北邊穩定不少又有葛洪坐鎮不如先放一放。”
“況且太子也可以幫忙啊！對不對，哈哈哈哈！”
梁王笑得暢快舉杯邀酒。既然這家夥擅自跑回來那就別想再走了，等謝戾被困於京都，他再派人前去拉攏，黑甲軍群龍無首，而且就算他失葛洪這員大將甚至是北邊的領土他都不在乎了。
“太子殿下年幼，置於這樣的險境皇後娘娘恐難以接受。”
謝戾看了一眼飲酒的梁王，沒想到他為了能留下自己把兒子都送出去了。可黑甲軍真這麼容易易主他謝戾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謝戾出口就抬出了皇後，扳倒謝戾他確實要顧及皇後。
“愛卿多慮了！”
張碧“嘭”的一聲放下手中的酒杯，杯中的佳釀撒到石桌上。
日暮西山，原本已經停下得雨又漸漸有了瓢潑之勢。
“是不是多慮可能要陛下親自去試試了，畢竟高三小姐一夜沒有消息，皇後娘娘都問到臣這兒來了！”
謝戾說得漫不經心，微挑著鳳眼看向已經沉不住氣的梁王。
“謝戾！”
果然張碧“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手上青筋冒起指著謝戾厲聲嗬斥，原本因為飲酒而漲紅的麵容越發扭曲。
“嘭！”
“陛下息怒！”
庭內庭外的宮女太監跪倒了一大片，梁王身邊的近臣戰戰兢兢地跪在桌前伸手扶好了皇帝的酒杯。
張碧頓時清醒過來，現在還不是時候，都忍了這麼多年了不差這一時。
“碩明……”
“陛下無需為我擔憂，故土離散臣難以為家，婚事就先作罷。”
謝戾打斷了梁王的話。說完也不看對方的臉色起身就要離開。
瓢潑大雨打濕了謝戾的衣袍，歌舒立刻上前撐傘，在密集的雨幕中謝戾突然停住了腳步。
“陛下，京郊大營抓到的小賊我都會親自審問的，你放心每一個賊人我都見過！”
張碧心中的怒火一下散了個幹淨，果然是他抓了高靈巧，他在威脅朕！
可既然他見了高靈巧怎麼還會這般模樣難道天命之女也對謝戾這個怪胎沒用嗎？
*
南方多雨，所以家家戶戶在建造房屋時對排水管道的安排就格外用心，謝府也不例外。
把雨水引入下用石磚蓋成的水溝或花園樹林裏是常用的辦法，實在沒辦法廢棄的空屋也可以，總之不能衝撞了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