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的不好的,那就蛋疼了,簡直是跟酷刑一般。
何遠以前班上就有幾個學習成績墊底的同學,每次公布成績的時候,他們路過報欄都得繞著走,生怕見到末尾上有自己的名字。
“藝體生啊,沒什麼想法。”唐朵朵開始洗菜。
大冬的,水都是冰冰的,冰涼刺骨。
唐朵朵試了下水溫,感覺受不了,於是戴上了塑料手套。
不過哪怕隔著手套,水溫還是非常低,何遠看到她手指頭都凍紅了。
“開熱水吧,有然氣。”何遠在旁邊提了一嘴。
他坐在椅子上,身子軟綿綿的,一動不想動。
“算了,熱水要把菜葉給燙軟了。”唐朵朵搖了搖頭。
何遠聳聳肩,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你不是想去當主播嗎,去學一個播音主持,以後可以走走主播的路子。”
“主播?現在直播不是都已經涼了嗎,做主播還有什麼前途。”唐朵朵搖了搖頭。
“最近行情確實不太好,不過既然這個行業已經起來了,那總有幾個能出頭的。”何遠摸了摸下巴。
最近各大公司裁員的動蕩,已經波及到了各個行業。
從美團裁員,到富士康裁員,到直播平台欠薪倒閉。
接連不斷的事件,震動了所有行業。
何遠的朋友圈也跟著騷動起來,幾乎每都能刷到各種各樣的新聞,各種各樣的轉發,所有的事件,評論,分析,都在向大家傳遞一個信息——寒冬真的來了。
甚至何遠還看到幾個行業裏很少話的大佬,都破例寫了幾篇稿子,比如“如何應對互聯網危機”,“寒冬之下的機遇”,“如何度過互聯網的寒冬”等等類似的標題,引來大家的瘋狂轉發。
原本浮躁的圈子,頓時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所有人都變得安靜起來,人人自危。
連跳槽都少了許多。
原本何遠加的那個行業群,每都有十幾個公司在轉發招聘,有的公司甚至兩三個月還沒有招到人,其中不乏網易,阿裏等大企業。
尤其是那些大企業,你要是給的外包崗,人家還不樂意去,招個幾個月,甚至半年都招不到的,大有人在。
但現在統統都沒了聲音。
偶爾扔幾個招聘啟事出來,給出的條件也非常低。
以前都是八千起步,一萬起步,現在都降到了三千,四千。
就算這樣,崗位也很快就沒了。
就像鵬鵬的一樣,以前是獵頭找他們,企業挖他們。
現在是如何保住飯碗,避免自己在寒冬之下被踢出局。
哪怕是苒苒這種,學曆不低,資曆也非常漂亮,又在兩家大公司,大企業呆了那麼多年,可以所有門檻都暢通無阻,去哪個公司都能算得上是骨幹的精英,現在也不敢隨意跳槽。
幾個月沒有工作還是事,要是房貸車貸斷了,那問題可就大了。
不過這些跟何遠沒關係。
早在一兩年前他就預測過這個問題了。
就跟他之前想的一樣,不是寒冬來的太猛烈,太快。
而是大家好日子過的太久了。
就拿工資這個事兒來吧,何遠上大學那會兒,也就是七八年前,他父親一個月的工資才兩三千。那時候周圍的人,大家收入普遍也都是這個數,超過四千都算得上是高薪,超過五六千,那簡直就是白領精英了。
那時候老家的房價才兩三千,成都的房價六七千,隨隨便便存個幾年,就能付個首付。
所以那時候大家都不太擔心買房,偶爾有那麼幾個擔心的,也隻是在考慮要全款,還是要分期付款。
不過大多數人都願意全款,畢竟那些年的國人大多都比較淳樸,覺得貸款買房風險太高,而且太虧——要多給好幾十萬呢,他們累死累活好幾年也掙不到這個數。
結果這幾年,房價猛增不,絕大多數人也不奢求什麼全款買房了,能付得起首付已經是傾盡六個錢包了。當然,物價漲了,工資也跟著水漲船高。
何遠正式工作的時候,是一三年左右,他第一個公司的副總,一個月工資也才一萬二左右,已經算得上是工資很高了。老總工資也才一萬四五的樣子,都已經算得上是業內大佬級別的人物。
結果才三年過去,何遠自己的工資都跳到了稅前三萬,還沒算股權和獎金。
頂薪直接翻了一倍還多。
緊跟著就是各種新奇的行業井噴,什麼自媒體啊,遊戲競技啊,直播啊,代購啊,網紅啊……幾乎都是什麼年薪千萬起步。
好像這年頭,你年收入不過個千萬,你就是屌絲似的。
在所有人都陷入狂歡的時候,何遠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
這些行業,真的能掙到這麼多錢嗎?
如果不能,那麼這些錢……到底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