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在客廳裏掃了一眼,沒看到唐朵朵,奇怪道:“朵朵呢?”
“在衛生間呢。”唐老道。
過了一會兒,唐朵朵從衛生間裏出來。
她臉上還帶著水漬,發絲貼在額頭上,滿臉的膠原蛋白青春無敵。
“怎麼這麼晚了才起床。”何遠隨口問了一句。
“昨晚沒睡好,認床。”唐朵朵打著哈欠,在穿外套。
何遠看她穿的是昨剛買的新衣服,朝她遞了個眼神。
趁著唐老去拿東西,何遠衝她低聲道:“你爺爺沒問你衣服的事兒?”
“問了,我是用我零花錢買的。”唐朵朵道。
“那他沒有懷疑你?”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他又不知道價格。”
何遠一想也是。
估計唐老以為唐朵朵這身衣服,跟他以前買的一樣。
就是那種“浙江溫州浙江溫州,我們的老板跑路啦”,“門麵搬遷,最後七”,“賣完就關門,僅此十件”,滿六十減三十的地攤折扣。
雖然這三套衣服下來,少要花幾百塊錢,讓他覺得很心疼。但是既然出來一趟,也不可能真的什麼錢都不花。
當然,如果讓他知道真正的價格的話,怕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你還真是個機靈鬼。”
何遠著,習慣性的想要敲唐朵朵腦袋。
不過唐朵朵這次學聰明了,一扭身,躲了過去。
看到何遠敲了個空,唐朵朵捂嘴偷笑,在一旁衝著何遠做著鬼臉。
“打不著,打不著,略略略。”
砰!
何遠麵無表情的收回手,就見唐朵朵再次捂住了腦袋。
“咯,這就告訴你,你爸爸還是你爸爸。”何遠聳了聳肩。
等到兩人收拾好,何遠帶著他們下了樓。
酒店本來有提供早餐的,但時間實在太早了,何遠估計這個點兒餐廳都還沒開門。
所以他直接帶著兩人出去,在外麵吃早點。
“遠,不用了吧,我們自己帶了東西,隨便吃點就行了。”唐老在一旁勸著何遠。
他手裏提了個袋子,裏麵裝著一些水果,麵包。
“沒事,就是頓早餐,花不了多少錢。再了,早上吃這些對身體不好,朵朵現在還,正是發育的時候,你看她這麼瘦,就是平時不好好吃東西。要再繼續這麼下去的話,以後就隻能這麼高了。”何遠對唐老勸慰道。
一旁的唐朵朵聽到這句話,臉皮抽了抽,麵無表情。
老人是個固執的人。
如果隻他自己的話,他一定會給你扯出個一二三來。
但什麼事情,隻要到了唐朵朵身上,他基本上都會選擇妥協。
一聽會影響到唐朵朵的發育,唐老立馬不話了,乖乖的跟著何遠去吃了早餐。
當然,付賬的時候,何遠是背對著老人的。
不然讓他知道,就這麼點兒東西,就吃了近五十塊錢,老人估計又要開始心疼了。
因為他們起的太早,外麵都還是黑的。
北京的風“烏啦烏啦”那個吹,吹的人臉皮通紅。
盡管如此,路上卻已經有了不少行人,大多都是早起趕路的上班族。
很多行業,別看外表光鮮亮麗,工資拿的也高,那種起早貪黑的生活,本質上跟街邊販沒什麼兩樣。
何遠照例,打了個車。
這個點兒的地鐵雖然才剛開通,但裏麵肯定已經不少人。
以前何遠早起趕飛機的時候,本來以為是工作日,時間又那麼早,地鐵上肯定沒多少人。結果等地鐵一到,差點嚇了一跳。
別空位了,連個落腳的位置都不好找。
最後還是靠著門那裏,拉著扶手,坐了好幾站。
等到裏麵的人下了不少,何遠才終於能夠往裏麵擠擠。
等他們到了安門,那裏更是一片人山人海。
各種早起過來看升旗的人,幾乎把整個廣場堵了個水泄不通。
何遠曾經在一四年的最後一,也到安門來看過升旗。
不過那個時候,在身邊的卻是……
有些東西突然湧上心頭,讓何遠一陣心情複雜。
深吸一口氣,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出腦海。
何遠帶著唐老和唐朵朵,跟隨人群過了安檢。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他們到了正確的觀賞位置。
早晨的風很冷,凍的人手腳冰涼,但依舊阻擋不了大家觀看的熱情。
當升旗的隊伍出現時,整個廣場突然安靜下來。
寂靜的廣場上,隻剩下北風呼嘯,和國歌的聲音。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那個隊伍,望向他們手中的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