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何遠有很多方法。
現在銀行賬戶已經唯一了,再過不久,房產信息也會全國聯網。
如果他真想弄清自己的財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拿著自己的身份證,找銀行工作的朋友查詢一下就可以了。
完全不必依賴腦海裏時不時浮現出來的記憶碎片。
但何遠不想這樣。
到底是為什麼,他也不清。
隻是有種直覺告訴他,別這樣做。
晃了晃腦袋,何遠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看了看時間。
這個點,醫院已經開門了。
何遠起床洗漱,然後開著車進了縣城。
從醫院裏出來,何遠拿著病曆單,麵無表情。
習慣性的在醫院門口點了支煙,何遠吸了一口,深深的吐了口氣。
如他所預料一般,腦子裏的腫瘤又了一點。
醫生,按照這個進度,何遠有很大的幾率,不用手術也能痊愈。
負責他的醫生感到很驚奇,雖然他過手的病人也不少了,見過的奇跡也有很多,但像何遠這樣,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既不求爺爺告奶奶,也不去尋求那些土方,自己休息著休息著就痊愈的,簡直是患者界的一朵奇葩。
何遠感覺到,那醫生看向自己腦袋的目光,蠢蠢欲動。
雖然腫瘤了,自己的病有希望痊愈,但何遠並沒有感到開心。
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快要失去了……
心情有些低落,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來。
一根煙抽完,何遠直接開著車就回去了。
到家之後感到有些頭疼,何遠撐著身子到了臥室,一頭紮倒在床上。
他感覺身體非常沉,眼皮像是掛了兩塊磚一樣,一直往下掉。
剛挨著枕頭,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什麼夢都沒做。
再之後,何遠是被凍醒的。
醒來發現自己衣服都沒脫,直接躺在床上。
就扯了個背角蓋在肚子上,兩隻腿就那樣裸露在外。
將腿伸進被子暖和了一下,何遠望著花板一陣發呆。
他什麼也沒想,腦子裏空蕩蕩的。
就那麼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何遠才從床上爬起來,穿著脫鞋到了客廳。
家夥正在地上追著玩具鼠玩,看到何遠之後,一蹦一跳跑到何遠身邊,趴著何遠的褲子一陣撓。
何遠將家夥抱起來,放進懷裏,揉了揉腦袋。
家夥甩甩頭,在何遠懷裏一陣亂躥,想要爬出去。
何遠就把它放地上,家夥“呲溜”一下,跑遠了。
站在客廳,往門外看。
一片青綠的草皮,上麵鋪著幾塊青磚。
角落處靜靜地矗立著一個亭子,光禿禿的,就幾根柱子。
等到種上葡萄苗,再過一陣子,就能夠收獲一個綠色的涼亭。
屋簷下,放著一個木架。
架子上種著一些多肉,肉嘟嘟的,看上去很可愛。
何遠靜靜地矗立了一會兒,看著自己一手布置的老宅。
有種莫名的心安。
風吹來,何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回房間拿了件羽絨服披上。
已經是冬了,冷了。
下午,何遠泡了杯熱茶,開始將文案做最後的處理。
處理好了之後,何遠通過公眾號發了出去。
這個公眾號是他以前申請下來,準備給公司做運營的號。
不過何遠試著發了兩次,效果一般般,後來又換公司,就把號給忘了。
這次想起來之後,何遠才找了回來。
發完公眾號後,何遠直接轉發了一個,在自己的朋友圈裏。然後又在幾個比較活躍的群裏發了鏈接,附帶五十塊錢的紅包,請大家幫忙轉發。
他在廣告裏,將開業時間定在一周後。
那個時候,他在網上定的東西應該也到的差不多了。
發完之後,何遠就關掉了微信,然後給餘鵬程打了個電話。
“喂,回來了嗎。”
今兒是周末,算一算周期,餘鵬程該回老家了。
“怎麼了?有啥事兒?”餘鵬程語氣中滿是警惕。
“請你吃燒烤,來不。”何遠道。
“你這麼好心?”餘鵬程更加懷疑了。
何遠沒好氣道:“請你吃東西還那麼多話,到底來不來?”
“來來來,在哪兒?”餘鵬程忙道。
“直接到我家。”
“到你家?你丫不會專門讓我去給你做飯的吧?”餘鵬程道。
“就你那手藝,還比不上我呢,怕吃了拉肚子。”
“臥槽,你難道忘了,當初我怎麼一把屎一把尿……”
“滾滾滾,你才吃屎喂尿的,記得早點過來。”何遠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