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華淺貼身佩戴了好久?”
“是,姑娘很是愛惜這個香袋,從不肯摘下。”
仲溪午看著手中的香囊,陷入了沉思。往事仿佛曆曆在目:
仲溪午不知道,他第一次與華淺同坐一乘轎子的時候,華淺就曾對他有過非分之想:你一個八杆子也打不著的人,到底在瞎想什麼呢,這可是日後屬於牧遙的癡情男兒啊。
仲溪午不知道,華淺第一次給仲溪午上藥之後,便把仲溪午的藥瓶裝在香囊中隨身佩戴,仿佛要把對仲溪午的感情埋藏起來……
仲溪午不知道,華淺每次有什麼讓她煩憂的事,就會不由自主地抓緊香囊,仿佛在向仲溪午尋求庇護……
仲溪午不知道,牧遙設計華深那天,大爺氣急敗壞用劍指著她,仲溪午意無返顧的擋在華淺的麵前時,華淺受傷的手,第一反應便是握緊裝著藥瓶的香囊,以此來克製對仲溪午的感激之情……
仲溪午不知道,華淺被牧遙設計掉下山崖,她拚命遊上岸的第一件事,便是檢查藥瓶還在不在……一摸到瓶子還在,她便不再害怕,因為她知道,仲溪午一直在默默的陪著她,一定會來找她的……一想到瓶子還在,她便很安心……
仲溪午不知道,第一次在摘星樓,華淺忍不住脫口而出問他“你是不是喜歡……”其實是想問仲溪午,是不是喜歡自己?還借牧遙已為人妻的身份來試探仲溪午“她已為人妻,你還惦記她嗎”,其實就是在問已為人妻的自己,當仲溪午看著她不說話時,她明顯是招架不住,臉一陣一陣在發燙,直到聽到仲溪午回答“惦記”的時候,她顯示出的失落與醋意明眼可見……
仲溪午不知道,每一次在人群中,隻要有仲溪午的存在,華淺一定是第一個發現的,並且會不由自主的走向仲溪午……即使看不見仲溪午,她也明顯感覺到有人在默默關心著自己的一切舉動……
仲溪午不知道,他深情地說出那句“能不能有一次你來尋我,隻是因為,想見我”的時候,華淺實在是扛不住仲溪午這份沉重的感情,她幾乎是站都站不住的,扶著門框,掩飾自己的克製與隱忍。她也多想能來尋他,隻是為了可以見他,可是,她從來都是由不得自己……
仲溪午不知道,當他說華淺不怕死卻肯為了師兄跳崖的事,其實華淺根本就不是為了仲夜瀾跳的崖,隻是用此來報複牧遙而已……
仲溪午不知道,華淺曾在華戎舟被關在牢獄的時候,她曾親口跟華戎舟說,她有考慮過如果選擇仲溪午那條布滿荊棘、又前途未卜的路,會怎樣,所以,華淺的選擇裏,其實一直有仲溪午……
“你先下去吧。”沉默了許久的仲溪午才想起來銀杏還在。
“家主……奴婢,還有事稟告。”銀杏想起了蘇之禾跟她說的話,覺得此時便是最好的時機。
“你說。”
銀杏便把華淺之前在仲宅的一切,事無巨細的一一說來。從前隻是跟家主彙報華淺的外出行蹤,房中之事從未提及,這也許是仲溪午怕難過,故意不問,他們也不敢隨意多說。
“姑娘和大爺成親之後,並沒有同房。就連新婚之夜,也是姑娘一個人過的,大爺根本沒有回房。”
聽到這裏,仲溪午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雙手緊抓著衣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麼多事,他居然是現在才知道!原來從成親的第一天開始,她就過得並不幸福……她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既然她心愛之人給不了她幸福,那麼自己也不用再顧慮太多。想到這裏,他示意高內侍讓銀杏退下,自己立馬趕往摘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