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雅蘭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道:“你我自一起長大,是什麼樣的情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何曾是那厚此薄彼之人?隻是你要明白,你從生下來就在這府中長大,祖母父親母親都疼你,姨娘也疼你,可是七妹妹呢?她從出生就被送出去,伺候她的兩個嬤嬤雖說是母親的陪嫁,卻背著母親多番苛待她!她如今回來了,也沒了姨娘,身邊除了一個丫鬟連個可心的人都沒有。若是我們做姐姐的,還要因為這些小事與她疏遠,不是往她的傷口上撒鹽麼?”
杜馨蘭聽到此,方紅了眼眶。她單單隻因嫉妒心作祟,萬沒有想到這麼多,這才覺得杜汀蘭著實比自己可憐得多。
杜雅蘭見話奏效,也是寬慰不少,兩個都是她的妹妹,她不想哪一個不開心,再者,在中間做夾心,滋味的確難捱!
而杜汀蘭呢,在綠影及杏兒的陪同下來到熱鬧的集市,左顧右看,好不愜意。綠影也是初次見到這麼大的集市,樂不可支。反觀杏兒的表情則比較淡漠,她在杜府已經待了兩年多,往日陪同上級出來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自然對路況熟稔,專揀大道走。杜汀蘭難得出來一趟,整日關在府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整個人也越發精神起來。若非杏兒機警,可能還會被甩單!
杜汀蘭其實沒有什麼目的,就是想見識一下罷了。走至一處遮陰處,杜汀蘭便帶著兩個丫鬟停下,以作暫時歇息。
杏兒環顧四周,像是把小廝也活也搶了,綠影嘴裏含著糖葫蘆,含混不清地說著什麼,隻見杜汀蘭聽了,也跟著微笑起來,眼睛遂也朝著綠影手指所指方向看去。
這幾棵樹頗為繁茂,枝葉參天。眼下雖是戌時,還是有許多百姓三五成群地坐在下頭歇息。杜汀蘭不禁暗暗感歎,難怪杏兒會沒有表情,想來她年幼時待過的汴都應該比這更加熱鬧繁華吧!
沈姨娘早逝,留給杜汀蘭的東西不多,倒是有幾本棋譜,都被杜汀蘭一起帶回了杜府。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便朝著圍坐在棋盤四周的方向走去。
俗話說棋品如人品,因而杜汀蘭隻是在旁邊觀望,一字不言。但見那古色古香的棋盤上,黑白兩子已初見分曉。黑子四周均被白子包圍,想要突圍貌似有些難度,可也不是完全不可。杜汀蘭想著,嘴角蔓延出一股笑意。
看棋的也是嘖嘖笑著。
杜汀蘭站在走黑子的百姓身後,對麵的白子見對方遲遲不走棋,有點不樂意了,道:“到底下不下?你都想了半個時辰了。”
走黑子的人脾氣也好,道:“走走,自然要走,你再等等。”
白子那邊有人抗議:“我說老爺,這盤棋你早就輸了,再下也是輸。”
黑子人並不氣惱,道:“容在下再想想。”
聲音有些熟悉。
這盤棋最終還是以黑子完敗而告終,站在黑子身後的人群搖搖頭,慢慢走了。杜汀蘭這時蹲下來,細長的指尖在棋麵上滑過,那黑子便闖出一條路來。
黑子人莫名激動,“嗖”地站起身來拱手:“我怎麼沒有想到?閣下……七丫頭,怎麼是你?”
杜汀蘭也是大驚,完全料不到平日衣冠楚楚的叔父竟然在粗陋之地與一般百姓下棋。
二老爺興致還未落下,當即扯了杜汀蘭的手,讓她坐下:“你先陪二叔下盤棋,完了我再告訴你。”
杜汀蘭無奈,隻得開棋。
白子、黑子、白子、黑子……這樣走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雙方浴血廝殺幾次後,杜汀蘭穩穩地勝了二老爺兩局。她看著杜成康晦暗不明的神色,道:“叔父,天色不早了,我們……”
杜成康本該愁眉緊鎖的臉孔突然兩眼放光,看著杜汀蘭好大一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杜成康後繼有人啦!”
杜汀蘭猛覺一頭黑線。
綠影傻呆呆看著,問她身邊的杏兒:“杏兒姐姐,是二老爺贏了麼?”
杏兒鄙視地看了眼綠影,自顧自走了。
叔侄倆一同回府,一路上把棋局上的事討論了個熱熱烈烈,他們走進大門,穿過花廳,走過後花園,仍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若非杏兒提醒,恐怕還要繼續在院子裏再開棋盤。
叔侄倆都是意猶未盡的樣子,最後,杜成康帶著侄女走進內院,再走過一個後花園,他們便可以回到自己的院子了。
杜汀蘭很是開心,除卻身份,她真當杜成康是她的益友,她剛想跟這位“益友”告別,驀然發現他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杜汀蘭順著視線看過去,驚慌地捂住了嘴,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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