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威的醫生,加上幾個私立醫院的院長,一桌子五六個人,很顯然,這些人同許池很熟悉,飯桌上聊的十分熱鬧,飯局到一半的時候,許池就把話拋給了宋燦,引出了泰恒製藥。
宋燦說話的時候,結結巴巴的,那些人的目光統統落在她的身上,帶著審視和探究。
“泰恒?這個名字聽著還挺熟悉的。”說話的是青城規模最大的私立醫院院長。
“當然熟悉,以製藥做幌子,私底下製毒的。三年前不是被爆,老板是毒販子麼,警察偵破的毒販,聽說後來在局子裏畏罪自殺了。”
宋燦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不喜歡這種應酬,就是因為這些人會無止境的說這些事情,隻要一說泰恒兩個字,他們就會想起三年前的事,那種語氣,她很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噢,就是那個泰恒啊,竟然還在。”
宋燦微微的笑著,說:“一直都在,泰恒是被陷害。過去泰恒製作的藥物,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問題。如果真的隻是拿製藥做幌子,泰恒早就出事了,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
“可當時確實有受害者出來證明了,人家是當藥吃的,誰會想到裏麵是毒品?你現在怎麼還敢說泰恒?這兩個字早就被各大醫院拉黑了。”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低低一笑,有些自嘲,有些諷刺。
韓溯側頭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拿起一旁的濕巾擦了擦嘴巴,笑道:“哎,拉什麼黑名單,聰明的人就應該選擇泰恒。”
“嗬,韓二少你當我們幾個老眼昏花,不知道這位是誰啊?泰恒現在是誰旗下的產業,我們心裏清楚。許池的麵子,咱們得給,但做醫療事業的,咱得對每一個患者負責啊,對不對,許池。藥物上,咱可不能出半點差錯,就算泰恒現在好了,我也不敢冒這個險。”
許池隻笑不說話。
韓溯依舊笑著,正好這個時候,程昱推門從外頭進來,遞給了韓溯一份東西,隨後又出去了。他將東西遞給了這裏資曆最老的一個,說:“我知道你們現在最信任的是康德,至於理由呢,你們自己心裏清楚,醫藥界的那點貓膩東西,我不是不了解,隻是懶得說。康德製藥有多少假成分在裏頭,我不清楚,你們最清楚。”
“這種東西要做個評估,很簡單。”
等這幾個人傳閱完韓溯給的那份東西之後,各個臉色的都變了,當然,他們資曆老,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也不帶怕的,“韓二少,這可不像做生意的。泰恒的名字已經臭了,想讓人信服,很難啊。”
“名,我們自然會打出來,但如果加上各位的幫忙,想來應該會容易一些。通常一個出過事兒的廠子,會比沒出過事兒的廠子製藥更嚴謹,監督機構也會更嚴格,可想而知,康德跟泰恒誰更安全了。”韓溯微微的笑著,神情淡定。
宋燦側頭盯著他看了片刻,旋即輕輕一笑,道:“對,泰恒現在製作的每一種藥,製作過程比之前還要嚴格。這一點,我甚至可以公開!”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有自信。韓溯用餘光看她,唇角泛起了一絲笑。
飯局結束,那幾個‘老古董’離開的時候,一個個像吃了苦瓜似得。
許池敲了敲桌麵,看了韓溯一眼,說:“警告你啊,下次別再找我幹這種事兒了,陰謀得逞了,我走了。他們這幾個老貨,估計在背後罵死我了。”
韓溯側頭,單手抵住後腦勺,笑道:“你這也算是做了好事,為患者謀福利啊。”
“希望是福利啊,你這個奸商。”許池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包間裏隻剩下宋燦跟韓溯的了,韓溯喝掉了杯子裏的酒,往後一靠,側頭看了宋燦一眼,說:“你看什麼看?”
宋燦笑了笑,起身拿起一旁的紅酒,給他倒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我得謝謝韓總,必須敬你一杯。”
韓溯微仰了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眼前倒的滿滿當當的酒杯,低低一笑,伸手彈了一下杯壁,挑了眉,“就這個?”
宋燦沒說話,隻麵帶笑容的看著他。
他坐直了身子,一隻手抵住了下巴,說:“既然這麼高興,何不分享上次從酒窖裏拿出來的那兩瓶?”
宋燦聞聲,微微一頓,片刻又笑了笑,放下手裏的酒杯,彎身坐了下來,說:“我沒拿。”
他轉頭,眼中有一絲疑惑。
“那是別人的紀念品,有特殊的意義,我沒好意思要。”她隻是簡單敘述,並沒有多問。
韓溯輕眨了一下眼睛,眼神倒是挺平靜的,淡聲道:“是這樣啊,那我找人專門買給你,買八七年的。到時候可以一起喝。”
隨後,他們就一道回了家。
晚上,宋燦難得的主動,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件粉色的類似條帶性感睡衣,她在衛生間裏躲了很久,結果一開門,房間裏竟然漆黑一片,韓溯竟然沒等她,關燈了!
她有些不甘心,做了那麼久的心理建設,好不容易準備風韻一把,做一回溫柔的女人,他竟然把燈關了。她抹黑過去,開了床頭的燈,調到最暗,韓溯仰躺在床的左側,閉著眼睛,微微蹙了一下眉,說:“關燈。”
宋燦自然沒聽,輕手輕腳的上床,趴在了他的身邊,單手低著下巴,靜靜的盯著他看。韓溯微微揚了一下唇角,稍稍側了一下頭,麵對了她,卻沒有睜開眼睛,說:“說吧,想幹什麼?”
“你幹嘛閉著眼睛?”她說。
他低笑,說:“睡覺。”
宋燦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臉,沒有絲毫異樣,眼睛也是閉著的,看起來似乎是真的要睡了,她瞥了瞥嘴,“嗯,睡吧。”
說完,她就準備爬回去關燈睡覺,剛要起來,韓溯卻睜開了眼睛。